说话的男人嗤笑一声,坐在季恒熙身边的两人行动起来,铐住他的手。
“季恒熙,这东西,才是最适合你的......不对,应该说,本来就是你的。”
听出男人言语夹杂的讥笑,季恒熙嘴角上扬,并不打算开口。随即,一片冰凉的物体抵上他的下颌,男人继续说话:“这个怎么样?你当初就是用这东西杀死我大哥的吧?”
季恒熙轻笑出声:“不怎么样。”
“再添一刀?”语毕,男人猛地向前一递,又克制下来,季恒熙处之泰然。
“那这个呢?”男人冷哼一声,不慌不忙地上膛,又悠悠举起抵上他的下巴。
季恒熙笑两声:“没装□□,你会开枪?”
男人把枪又撤下来,似乎是摸出什么东西,一番Cao作,又重新抵在他的眉心,玩味地笑起来:“现在呢?”
季恒熙往前探身,反向抵他,还是笑着:“可以了。”
两人僵持着,男人最后噗嗤笑出来,收回□□,对季恒熙身边的人说:“把他带出去,知道怎么做吧?”几人出去关车门前,他又探头补一句:“别太远,让我看看。”
季恒熙维持着表情,被带了出去,闻言笑意加深。
男人点起烟,猛吸几口,转身吐到临近的人脸上,那人表情不变,男人随意道:“你说,杀人犯是不是该死?我是不是应该代表正义,给予他应有的惩罚?”那人只敢应下,男人感到无趣,平复下来后打开窗户,吞云吐雾,悠哉游哉,观赏着外面几人。
季恒熙双手被铐住,眼上黑带勒得眼睛疼,脱不落。意外地没有反抗,闷声任那几人打踹,嘴唇咬出血来。
男人看着车外,感到没意思,烦躁起来,又狠狠吸了几口烟。手机铃声适时响起,男人浮躁地掏出手机,看见备注立刻把烟掐灭,恭敬地接起来。
“干爹。”他敬重地喊道:“您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严阳。”电话那头是一个低沉的男声,叫过男人名字后停顿下来。严阳心头隐隐不安,不自觉做出下咽的动作,那边又缓缓开口:“今天带枪出去了?”
“......是。”严阳攥着手,车里的人开始自觉下车。
人走完以后,严阳急切又隐忍地喊道:“可我是为了给大哥报仇!那个杀人犯,现在在我手里。”
“不行。”电话那头斩钉截铁:“别再给我惹事了。不是每次都能混过去。”
“干......嘟——”电话被挂断了,严阳把手机往座椅上砸去,起身从车里出来,走向围殴的几人。
“停。”严阳走到季恒熙面前开口道,一脚踩在他的背上,碾几下,问道:“怎么不反抗?”
季恒熙微微抬起头,冷冷笑道:“不这样,你怎么会出来?”咽了一口喉间上涌的腥甜,继续笑着,说:“我要和你谈判。”
☆、枯零
严阳蹲下身,抓起他的头发,往他的太阳xue揍一拳,奚笑:“......谈判?”起身擦掉手上的血,道:“算你走运。”
季恒熙耳朵嗡嗡作响,还是保持笑容,笑意深刻。之前的人蹲下用绳子从背后缚住他双手,解下手铐,把他的手机扔在地上。临走严阳又一脚踹翻空荡荡的垃圾桶,撞到一个随行的人身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季恒熙翻过身来,仰面躺着。现在不是很冷,大概还没傍晚。这副样子只能趁夜色回去,现在先稍作整顿。只能靠自己,不能再卷入别人了。
后背早已浸透一片,静下来才感受到缓慢流淌的温热。季恒熙定定心神又面朝地卧着,看样子动作还是要快点。刚刚他们把他踢到一块尖石头上,磕破了头。大概在哪?季恒熙在地上缓慢地摸索着,用身上的肌肤感受着地表的物体。
探到石头后,季恒熙小心翼翼地翻过去,把双手上的绳子绷紧往上摩擦。额上渗出一层汗珠,流下来打shi了蒙眼布,进到眼里很不舒服,头顶的伤口也火辣辣地疼。季恒熙努力均匀呼吸,周遭渐渐冷下来,他才挣破绳子。不顾头上的血痂,半解半拽把布带扯下来,拭去额上手上显眼处的血迹,浸过汗水再擦伤口,滋味不是很好受。所幸后背伤口已经长了一段时间,也没有完全崩开,不然今天大概要交代在这了。
他捡起手机,站起来,用脚混着地上的灰土,擦除地上的赤黑印记。拍拍身上的灰,这段时间穿的衣服,一直都是容易拍干净的。掩在暮色里的深色,也不容易辨认出什么。做完这些,季恒熙缓慢地向家走去。
金色的太阳早已落下,今夜月亮始终躲着,云替月散落光辉。他再次找不到路了,意识不太清楚,身上却清晰疼着,乱走之际,又来到那一片长着玛格丽特的地方。
月亮露出一角,原来今晚不是满月。季恒熙看着月下的花,一批花的花期已过,现在丛里萎了很多,不复当时所见。他笑起来,眉眼里藏不住苦涩无奈,心下默念:“姐。”
秋风轻轻拂过,季恒熙一动不动地看着摇曳的花丛。许久,从口袋里摸出十字架,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