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老头吃过午饭才优哉游哉哼着京剧穿过走廊去找疗养院的老伙计下棋,心里盘算着等会下完棋去时nainai那里讨杯茶喝唠唠嗑。
老嫂子人矜持得很,现在都还只能给牵牵手。
都七老八十了,除了自己过世的老伴,郑老头还没见过这么纯情的人。
从走廊出来迎面碰到几个打伞去要去海边防浪堤的老人,笑着打了声招呼,正准备走,没想到其中一人停下来问:“老郑啊,你老伴儿今天要走,你不去送送?”
“啊?谁要走?”郑老头停下来,惊讶问。
那人奇怪看他,“还能是谁。你口口声声叫的老伴儿呗。听护士长说早上一早找到她风风火火要立刻辞职,连这个月的工资都不要,马上就要坐船离开呢。你不知道?”
“我,我知道个屁!”郑老头急得脏话都出来了,急忙问:“她人在哪里?”
“她孙子来接的人,这会该到码头了。你要送,赶紧去。听说是连出院手续都办了,怕是不会再回来咯。”那人挥挥手打算要走。
郑老头转身走了两步突然回头来跑过去抢过他的伞,“伞借给我。”
“诶,你个大贪官,本性露出来了吧,连伞都要抢我的!记得给我还回来啊!”那人也是个大度的,无奈叫嚣两句,跺两脚,见郑老头头也不回的跑了,只好去跟同行的同伴挤一把伞。
郑老头一脚深一脚浅的举着伞往码头跑,远远看到风浪之中,正要上船的三个人。
今天有雨,海面风浪大,估计只会有这一趟渡轮。
郑老头高高举起伞吆喝,“嘿!嘿!!等一下,等一下!”
时nainai模模糊糊看到他,心里一阵惆怅,便叫渡轮驾驶员先不要开船。
郑老头气喘吁拿着伞冲到码头,不管三七二十一跳上船,“老嫂子,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不打声招呼就走啊?”
时nainai也觉得有些对不住他,说:“家里有点急事,得赶回去,不好意思啊,老郑,下这么大雨,还劳烦你跑一趟。”
海面上的浪越来越大,船员走过来问:“要不要坐船,不坐就赶紧下去,等会就开不了船了。”
船外风雨如晦,海浪伴随着雨水打在码头上,轰隆隆作响。
郑老头收好雨伞放在一边,“开船,开船,我也坐。谁给补票?”
“这——”时nainai对他的说风就是雨的性格是有些了解的,但是这也太突然了,“老郑啊,你要去哪里?这样突然离开疗养院,那边会着急的。”
“不管他们。跟着你们,你们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了。”郑老头也是豪放的,叉开腿坐在只有他们四个乘客的轮船上,指挥船员,“开船开船!雨这么大,等会就回不去了。”
时nainai一时间无措看着他,过了一会儿又扭头看身边神思恍惚的时颜和神游天外不知所谓的孟云,这个样子,连找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哎呀,老嫂子,你别担心,我不是讹你。我好多资产的嘞,养活你们一家子完全没问题。听我的。你看看你两个孙子,失魂落魄的,谁能帮得上忙?男人之间的事当然还是得男人来解决。你就放心吧!”
两个月后,时颜穿着学士服和夏辰彭立超他们一起从学校大礼堂出来,刚刚结束学位证书颁发仪式,现在大家要去外面的草坪上照相。
肚子越来越大,今天出门时特地在腹部裹上一层层纱布将肚子缠起来,免得被人看出不对劲。
尽管如此,夏辰和彭立超看到他的第一眼,都同时惊呼他长胖很多。
然而并非是健康的体型,只是腹部微微隆起,脸上几乎没什么rou,胳膊腿比以往还要细瘦,Jing神面貌亦大不如前。
夏辰担忧的悄悄问他是不是生病了。
时颜只是摇头。
“哎,不知道孟云现在怎么样了,偏偏在毕业前夕出事。”彭立超感慨了一句。
时颜没有告诉他孟云现在和自己在一起,他现在正在逐步恢复,时颜不想太多人出现让他情绪起伏太大。
只和同班同学合影了一张集体照,时颜便匆匆离开。
公司那边现在这样的身体,已经没办法回去上班,已经提前辞职。
以前负责带他的师傅听说后特的打电话来责问,两人有半年多的师徒之情,他一直对时颜很看好,教他做事也是事无巨细面面俱到。
时颜只好撒谎说身体被查出一项十分严重的疾病,需要长时间修养才行,不得不辞职。
本该前途无量的人生,慢慢变得晦暗不明。
整个孕期时颜郁郁寡欢,常常没有缘由的哭泣流泪,明明家中风雨飘摇,只有他一个成年支柱,现在却无论如何也打不起Jing神。
郑老头不顾家人的反对,执意和时nainai办了结婚证,并且帮忙把他们曾经租住的那套郊区二层楼给买了下来,好在不是什么好地段,价钱只有滨海中心区房价的一半左右,但也花了七八百万。
时颜没有心思管这些,偶尔在家接活做翻译,或者外出时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