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渭被她方才那一番话说得,就已经有些恼火,见她眼神惴惴,缩着身子直往床榻里面躲,更觉得火大。
他单手按紧沈薏环,另一只手捏着她Jing巧的颌尖,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眸色犀利,男人天生的攻击性和侵略性无处掩藏。
这个情势,沈薏环再清楚不过了,她早已知晓人事,虽然不明白这人为何生着气还要来亲近她,但她心中的不情愿确是真切的。
刚刚扎伤了李渭的那根簪子就在她手边,沈薏环握在手中,心下却有些犹豫,她不愿伤他,可也不愿跟他做那事,却在李渭重重咬上她的唇瓣时,抬手便往他肩膀扎去。
李渭头都未抬起,反手便握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颌,微一用力,她便再没法子,只能任由他肆意。
半晌,他松开沈薏环,顺势从她手中拿过那根金簪,借着一室皎洁的月色扫了一眼,嗤笑道:“若是真能教你三番两次扎伤,我这三品将军之职可真就成了虚号了。”
李渭说罢,将金簪放回她微微有些shi意的手中,朝着她面上看去,泪珠挂了满脸,似是泛着月色。
“又在哭什么?没跟我同寝过?”
沈薏环没理会他言辞间的讽意,只下意识握住金簪,紧接着推回到他手里,“我不要你的东西。”
“我送出去的东西,还容不得别人来说要不要。”
他起身站到床边,理了理凌乱的床,扶正了掉落一旁的软枕,将金簪放在沈薏环的胸口,拉起被子将她盖好。
“我不会娶永安公主,你歇着吧,明天我会让人送陈大夫过来。”
男人声音沉冷,穿了那身夜行衣,一身干脆利落,飞身越出了窗棂,隐没在夜色中。
房内床榻上,沈薏环泪痕犹在,可呼吸渐渐规律,入了梦中。
*
“姑娘,快起来收拾收拾,老爷方才叫人传了话来,将军请了名医来为您看腿伤,”疏雨进来走到床边,轻轻唤沈薏环。
沈薏环半睡半醒的,疏云传了些清淡的粥和小菜,她用过后,由着疏雨为她梳妆。
“你刚说,将军来了?”沈薏环坐在铜镜前,想起刚刚疏雨说的话,转头望向疏雨问道,“将军亲自来的还是派人过来的?”
“亲自来的呀,人都在正厅等半天了,只是将军说不用叫醒您,让您多睡会。”
这人真是,Yin魂不散的,越不想见他越来惹人心烦。
待沈薏环拾掇完,疏云去了前院传信,不多时,外面传来阵阵脚步声。沈庆辉亲自引着李渭进来,二人身后跟着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
今日李渭一身月白纹金缎袍,身子袖长,窄腰宽肩,端得一副好皮囊。
“躺好。”李渭熟门熟路地坐到床边,止住她要起身行礼的动作,伸手握住她的手指,轻轻揉捏,若有深意地笑了笑,温声问她“睡得可好?”
父亲和大夫都在一旁,沈薏环被他笑的有些脸热,这话听在旁人耳中,不觉得有什么,可听在她耳朵里,就是另外的意思了。
“陈大夫,您请。”李渭点到即止,没再多说什么,转头看向那位老者,对他说道。
这老者其实瞧不出年岁,垂眉长须,可皮肤瞧着却很是光滑,他上前几步,拱手施礼,“将军,夫人,失礼了。”
他笑眯眯地说着,探手把住沈薏环的脉门,半晌之后,他望向李渭的方向,对他说道:“还需要看看夫人腿的实际情况。”
闻言李渭心中稍有些不愿,但仍是让疏云将沈薏环身上搭着的毯子卷起来,老者探手隔着衣裙,用力按捏沈薏环的腿侧,“可有知觉?”
沈薏环点点头,微微有些痛楚,她感受得到,老者又按了按沈薏环双膝。
“这里可有知觉?”
“嗯。”
沈庆辉在一旁,忍不住问道,“陈大夫,您看小女这腿伤可能医治?”
一时,屋内众人目光皆是聚集在这位陈大夫身上,他恍若未闻,又拉起沈薏环的胳膊,细细的思量着,片刻之后,他皱着眉,摇了摇头。
这会在沈薏环屋子里的,都是沈薏环身边的人,见陈大夫这般,众人心直直往下沉,疏雨和疏云当时眼眶便红了,沈庆辉顾及着女儿的情绪,虽然也是失望至极,倒是也未表露出来。
“医术不Jing自己认下便是,妄下定论可当真堕了你老师的名号。”李渭站起身来,面色沉沉,声音中似是夹着冰凌,毫不客气的盯着陈大夫说道。
“老朽还未诊完呐,将军急什么,”这陈大夫倒是也没恼,仍是笑呵呵的,他看着一旁气势逼人的李渭悠悠说道:“早先便听说我大周的小战神,骁威将军的赫赫名声,今日倒是涨了见识。”
“确是人中翘楚,无怪连公主都对您心心念念的。”
这老头长着一副老实稳重的外表,这说起话来倒是毫不吃亏。
几句话戳进了沈薏环的心窝,她表情黯黯,没作声,李渭下意识转头就正好看到她失落的样子,心里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