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人烟的地方,弄来这么一大群青壮年,想想就不正常。
南江待脚步声稍远,正要从藏身之处窜出来,忽然觉得哪里不对。他停住脚,细细感应,视线也在这周围扫来扫去。片刻之后,他猛然抬头,与老槐树上的一双圆溜溜的鸟眼对了个正着。
这鸟也被他吓了一跳,连忙往旁边退了几步,小幅度地拍了拍翅膀。
这鸟的体型与成年猫头鹰相仿,毛色灰白,上面似乎有一些深色的斑纹。脑袋圆溜溜的,一双荧黄色的眼睛也圆溜溜的,显得十分机灵可爱。
南江与它对视片刻,心里有些疑惑,他之前能感应到那株老旱柳已经有了灵智,但感应不到这只鸟身上有能量波动。当然这鸟有可能只是普通禽类,但南江却总觉得自己无法感应它这件事,有些不同寻常。
一人一鸟对视片刻,灰鸟拍拍翅膀,飞到了不远处房头的一段栅栏上停住,然后它回过头,望着南江“咕咕咕”的叫唤起来。
南江,“……”
不懂鸟语,也没有翻译。它啥意思哟?
灰鸟在栅栏上来回踱步,然后又飞到了更远一些的树下,还是看着南江的方向,嘴里咕咕咕的叫个不停。
南江试探着朝它走了几步,灰鸟果然飞得远了一些。仍然是飞出一段就停下来等他。圆溜溜的大眼睛在夜色里泛着浅浅的亮光,像两颗黄色的宝石。
南江有些明白了,这怪鸟是想引着他走。问题是,这家伙到底可靠不可靠啊,到底要把他引到哪里去啊?
“你是谁?”南江小声问它,“你在这里多久了?”
怪鸟不理他,仍然飞出一段就停下来等他,还时不时调整一下方向,有时候穿过一段小路,有的时候又要围着某处树木或者房屋来回转圈子。
慢慢的,南江发现这只怪鸟并非无的放矢,相反它对这里的情况是非常熟悉的。南江跟在它身后,总能妙到毫巅的避开房屋之间来回绕行的巡逻队伍。往往是他刚跟在怪鸟身后钻进某个能藏身的地方,刚才停留之处就有巡逻队经过。
几次过后,南江也开始把它当做自己这一边的同伙了——它要是敌人,干嘛也躲着那些巡逻兵呢?
一人一鸟就这么一边躲着巡逻兵,一边走走停停的摸着黑赶路。因为一路上绕了不少圈子,南江也不确定这里与他之前偷听的地方相隔多远。大约过了一多小时之后,南江面前出现了一座了望塔似的建筑。
了望塔以石块垒成,修得厚重结实,有寻常五六层楼那么高。,塔里是什么结构暂时还看不出来,但借着月光可以看到塔身外围有一圈楼梯盘旋向上,直至顶楼。顶楼周围有雉堞,远远看去倒真是一副古时战略设施的威武模样。
到了这里,怪鸟咕咕叫着直飞到了塔顶上,然后趴在塔顶的边缘处向下看着南江。南江觉得这约莫是要他也上塔顶来的意思。
了望塔二楼亮着灯,再往上就都是黑的了,也不知是守卫的人摸黑值夜,还是已经休息了。或者二楼以上就是空置的。不过二楼的窗户是开着的,有两扇窗户正对着楼梯的方向,南江就算想上楼也不可能顺着楼梯大模大样地走上去。
怪鸟咕咕叫唤,似乎在催促南江。
南江在琢磨怎么绕过二楼的几扇窗户往上爬。其实面对这样一桩黑黢黢的目标建筑,南江觉得最安全的上楼的方法就是走楼梯。其他的地方或许有报警设施或者布置好的陷阱,但楼梯是他们自己人也要用的,反而没这种危险。
但若想走楼梯,他首先要把二楼的守卫都引开,这也是一件十分艰难的事。引的力度不够,人家不会都追出来,但若是引的力度太大,再把巡逻的小队引过来就糟糕了。
南江还在思索,那怪鸟却好像明白了他的顾虑,忽的一下从塔顶扑了下来,在半空中绕着塔身盘旋两圈,顺着敞开的窗口一头撞了进去。
房间里顿时一阵喧哗。
南江一颗心都提起来了。他想不通这怪鸟把他引上塔顶是想做什么,但对南江来说,塔顶无疑是一个十分有利的藏身之处——在二楼有守卫的情况下,一般人都不会把塔顶列为怀疑目标。而且他守在塔顶上,站得高自然也看得远,一旦他的战友们出现在这周围,他至少能比这些看守早一步发现他们。
怪鸟在二楼的了望室里扑腾了一圈,灯一下子就灭了,然后南江看到怪鸟从窗口又飞了出来,一边咕咕叫着,一边朝着附近的巡逻兵飞了过去。一闪而过的间隙里,南江注意到怪鸟的嘴巴里似乎叼着什么东西。
二楼了望室里的人都追了出来,大呼小叫的嚷嚷着要把东西追回来。
也不知怪鸟叼走了什么东西,对这些人来说似乎十分重要。他们一窝蜂跑下楼的时候,南江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嘱咐落在最后面的那人,“你们俩在屋里守着,想办法把那个灯赶紧修一修,实在不行换几节电池试试……”
抓鸟的抓鸟,回房间的回房间,楼梯上就空了下来。
南江悄无声息地摸上楼,尽量让自己脚底下不要发出声音。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