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木发狂地用力按压着明恭的脖子,北云容见其不对劲,赶紧上前阻止,北茂与温凡二人也立即跑来帮忙,三人合力阻挡下栾木出手,就在将其与明恭分开的瞬间,地上忽尔燃起熊熊大火横于整个武陵街道,将他们与凰炎弟子给分隔开来,生生地断了条路。
随后念卿从屋顶上方跃下,虽穿着红衣,但仍是能看见其衣衫上沾染的大片血色。
“快走!”
念卿乘着北云容控制着栾木的时候,出手将其给击晕,接过了他手上的阿玺,北茂与温凡将万俟彻给扶起,众人便一同朝着城门外跑去。
“凝宫真君,我们不去寻师叔吗?”
“放心吧,明恭不会对怀谷真君如何,毕竟他也不想与整个月清尘为敌。”
听念卿说得有理,两个小弟子便专心跟随着跑路,身后因为火墙阻挡,无人追上,众人合力将城门给推开后,便彻夜赶路地逃了出去。
栾木被念卿打晕后再醒来时,发现自己已是远离了武陵城,只身躺在一农舍里,身旁有日巡陪着他,不见其余几人,他突然想起了阿玺为自己挡刀而死之事,他慌忙起身,光着脚下地,但还未跑出房门,便是迎面遇见了进来的北云容。
他手里端着米粥,阻拦了他的去路,“你要去哪儿?”
“阿玺呢?!”
“被意长带回兰陵了。”
兰陵?栾木突然意识过来,阿玺是玉回门下弟子,理应是葬于兰陵。然而听见此言,他还是出了神,仿佛心中有所落寞,愣愣地回到了床边坐下。
“北茂和温凡呢?”
“我让他们回门派找师尊出面去凰炎。”
“也是,有舒光真君出马,明恭不敢不放怀谷真君……”
说罢,栾木又是无言,见他少有地无Jing打采,北云容将手中米粥递过,栾木却是摇摇头,“我不饿。”
北云容见他如此,也不再劝,只是将米粥置于木桌上后便离开了房屋,不做打扰,日巡见栾木衣着里衣着实单薄,于是将旁侧衣衫取来给他披在身上。
“大人如此想念阿玺,现在回去送她一程还来得及。”
“不了,我不想亲眼看着她喝下那汤水,转眼便不记得我是谁。”
栾木顿了顿,复又开口问道,“日巡,你觉得做鬼神好吗?”
“我和夜巡死得早,出生的第十年便双双去世,而日后的上千年都在鬼界做Yin帅,早已习以为常,反倒不记得生前的事了。”
“鬼神寿命无穷乃生人所羡,但那种亲手送走每一个心爱之人的无奈却是比命短还要磨人,之前识得的那些人,喝了孟婆汤,忘了前尘事一个个都走得干脆,徒留我记得他们的生前事,却无人可共话,那种曲终人散后的落寞,却是真真的苦。还是做人好,要是哪天死了,你和夜巡来渡我,也只会一时落泪,一碗汤水下去,也不过前尘消散。”
“大人所言,我不太明白,但是我相信,夜巡与我一样都不希望大人离开,大人虽不是最好的判官,却是我们心中最好的大人。”
这一言日巡说得温柔,看着对面白衣人带着笑意望向自己,不禁让栾木红了眼眶,他扑过去抱住日巡,一下子嚎啕大哭起来,似是将这些年来所忍住的种种辛酸与寂寞给尽数发泄,希望那些痛苦可以化作泪水逝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北云容在门外听见里面没了声音,便走进屋查看,却见栾木双眼红肿地端着桌上米粥欲食,脸上满是泪痕,头发散乱,衣衫不整,样子狼狈而又些滑稽,但知道饿了是好事,北云容也就松了口气,他返身去端了盆冷水过来,将巾布打shi给他敷了敷眼睛。
大哭了一场,又喝了碗米粥,饱了腹,栾木心情顿时痛快不少,他拿下盖在眼睛上的shi布,看向北云容。
“北离,我可能打算回一趟鬼界。”
“去做什么?”
“之前听你师叔所说那驭灵者已死,且生前罪孽深重,我想去鬼界地狱,看看能否找到此人,想要得知点线索。”
“我随你一起去。”
“你?你去做什么?那可是鬼界啊,鬼界可比这儿危险多了!”
“何处不危险?”
“可、可就算你修为至元婴,还不是一介凡人,凡人岂可随意进出鬼界?”
“你有办法。”
“你……”
还真是什么事儿都瞒不过他,栾木知道自己这是被北云容给跟死了,摆脱不得,回想起之前自己对他死缠烂打,如今立场倒像是对调了一样,他泄了气,也不再争。
“凡人着实不可轻易去鬼界,若你执意要去的话,我们先去一趟酆都买路引,只有持有路引的人才可从鬼门关进入幽都鬼界。”
“去路方向正好可去酆都。”
“凝宫真君,你可否出来一趟,与我私下谈谈?”
两人谈话间,念卿突然从屋外进来,脱下了平日的凰炎门服,换了身素衣,栾木见了他这才想起,在武陵昏迷之前是他出身助他们逃脱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