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特意让零七在暗中守护,因而并不是很担心有什么突发情况发生。
花椒陪在她身侧,加上两个轿夫,四人很快便到了相国寺前。
方才祝夫人已经替她付了银子,此时祝星自小轿上下来,就站在相国寺外了。
作为国寺,相国寺胜在不显山不露水的气境底蕴之中,并不以规格气派取胜。在一片无边落木萧萧下中,相国寺愈显得宁静深远。
来此烧香拜佛的人们也似乎被这里沉静所染,皆少言寡语,寺中只听得见晨钟暮鼓之声。
“星星,好巧啊,你也来拜佛。”
祝星回眸,便见少年站在寺外最大的那棵红枫下冲她招手。
彼时他虽以银面覆面,依旧看可见他乌亮的眼珠,薄薄的嘴唇,窄而尖的下巴。他露在外的皮肤是苍白而细腻的,在漫山遍野红通通的枫叶映照下,竟然也难能可贵地有了些血色。
宗豫向着祝星走来,眼中盈满笑意。
他身姿清逸,比满山红枫要更好看些。离得近了,他才低声道:“张太宰在山腰设了埋伏,尚不知他要如何下手。”
原是来通风报信的。
“你竟然亲自走这一遭,同零一说一声便是了。”祝星温和地望着他,面纱外的眼睛弯弯。
“同你传消息是一方面,陪你逛相国寺才是真。”宗豫理直气壮,唇瓣微抿。
看来他已经顺利消化前几日向祝星表明心迹之事。
秋风将祝星的发梢轻轻吹起,她微扬唇角,一切都是在面纱下进行的,看起来心情很是不错。
“走吧,一会儿你婶母她们上来,我便不便露面了。”宗豫笑笑,好端端的一个人,硬是要将自己弄得见不得人来,着实让人哭笑不得。
“那有什么。”祝星浑不在意,却还是跟着他动了脚步。
向相国寺内走,颇有曲径通幽,禅房花木的意味。
今日寺中游人并不多,只有零星几个沙弥在清扫地上红叶,见有客人入内,他们便合掌道一声“阿弥陀佛”。看起来很有素养的样子。
祝星若有所思,不免开口:“看来相国寺是该受人欢迎。”
宗豫正跟她并肩走着,享受难得的好时光,不料她突然开口,不免接话:“星星何出此言?”
祝星微微正色道:“大家的素养都很高,不会故弄玄虚上来哄人去求签算命,便比其余寺庙高出不少水准来。”
宗豫失笑:“谁敢叫你求签算命?”
“他们又不知我是何人,又不知我有何本事,唯你知道。”祝星清清凌凌地道。
宗豫被她那句“唯你知道”撩得心头一乱,惊慌失措地对上她如月沉碧海般清冷的眸,呼吸都是一窒。
“你怎么了?”见他停下脚步,她不解问道。
“没什么。”宗豫想摸摸鼻子,又想起来自己戴着面具,只好将手收回。
她总能轻而易举地让他失态。
“这里的斋点做得很不错,我带你去尝尝。”宗豫冲她笑笑,二人倒是真来游玩而非敬奉神佛的了。祈福的事是一样不干,现在又要跑去吃斋点。
红叶飘摇落下,宗豫顺手打断落叶归根地进程,将红叶捏在手中向着祝星一送。
“好叶配美人,今日来得匆忙并未来得及带礼物来,这片枫叶是整座山上最好看的红叶,送给最漂亮的你。”宗豫睁眼说瞎话。
祝星接过红叶,用手拿着叶柄翻来覆去地瞧:“你怎知这是山上最好看的红叶?若我找到更好看的呢?”
“好看不好看以我的意志为转移。我说它好看,它便是整座山上最好看的红叶。”还挺唯心主义的。
祝星轻笑,郑重收下:“好吧,最漂亮的红叶。倒是难得听到你夸我漂亮。”
宗豫心中一动,心头掠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心动。他神情专注,含混道:“你本就漂亮,不过心更美,平日旁人都被你的温柔善良打动,来不及夸你美丽动人。”
祝星被他拍马屁的能力逗笑。旁人不知她如何,宗豫在她身边做了许久的猫却是再清楚不过她的性格的,难为他能说出“温柔善良”四个字哄她,着实是很会睁眼说瞎话。
二人再向内走,人渐渐多起来。来相国寺上香之人多聚集于此,大雄宝殿。
此处供奉香火,设香火钱箱,更有签筒。
旁的寺庙有的,这里一样不少。
殿中跪着许许多多香客,虔诚地阖目许愿。有的双手合抱签筒,上下摇动,忐忑地求一支签。
看起来很有功德修为的老和尚在一旁的蒲团上坐着,有香客去问,他便耐心解签,很是慈眉善目。
“怎么?要去求一签么?”宗豫完全是个尽职尽责的向导,领着她到处逛,还撺掇她参加游乐项目。
祝星难得白他一眼,摇摇头道:“我不信此,便是去求签也不会灵验。何况我所求的,根本无需其它断定。”她想要的自会到她手上,完全不需多此一举。
宗豫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