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起得格外早,天还是蒙蒙亮。但她却Jing神抖擞,并不如何困倦。
婆子们也怕吵醒李大公子,动作轻得很。
一番梳洗完张六打算先用早饭,外面却又是一阵吵嚷。
她微微拧眉,心微微沉了下来,只怕是别院那里又有岔子,人被抓了回来。她着人去问:“是怎么了,一大早这样吵,将夫君吵醒了可怎么办。”
嬷嬷们诧异她与李大竟然如此要好,但还是很顺从地要出去问。
张六抿了一口茶,不见嬷嬷出去,院外面的人便向内来了,看神色还很慌张。
她很快做出判断,神色慌张,应当是坏消息,那就是没将人抓回来。她刚松口气,就听到外面跑进来的小厮大喊:“大公子不好了!有人到京兆月那将咱们李家告了!现在京兆尹派了官来,正要拉老爷和您到公堂上去呢!”
张六手中的茶杯应声而落,在地上甩了个粉碎。
她不可思议地眨眨眼,看向一旁的嬷嬷,只见嬷嬷同样一脸茫然。
“你说什么?”见小厮入内,她重新问了一遍。
小厮抖着嘴唇颤声道:“祝家将咱们李家告了!要老爷和大公子现在去公堂对簿呢!如今禁卫军已经入了府门,就要来拿人了!”
张六追问:“告的什么?”她感觉自己好像知道些什么,又不是很清楚。
“好像告李家强抢民女,虐杀百姓。”小厮哆嗦着道,“大公子呢,夫人。”
张六指了指内室,脑中一片混乱。
小厮便往内室去了。
紧接着外面又是一阵脚步声,这次听着人多。
果然院门被再度推开,是禁卫军来了。
嬷嬷们立刻挡在张六面前,以免她被外男看到。内室小厮还在不断摇着李大,可惜李大昨日喝了两场,实在很难醒来。
在面前人墙的间隙中,张六看着一个个身穿甲胄的禁卫军过去,脑海中模糊的想法逐渐成型。
“将人带走!”大约是这群禁卫军的首领一挥手道。
床上睡得酣甜的李大公子被瞬间拎起,这些人竟然打算将熟睡的李大带过去再说。
嬷嬷们素日里嚣张,但见了官兵当真是什么脾气也没有,一个个低眉顺目。
“且慢!”张六忽然站起身来,自己都不知道哪来勇气。
禁卫军们回头看她,她立刻有缩回嬷嬷们身后的念头,但还是咬牙硬道:“我夫君还未醒,我……我去公堂上也好照顾他。”
嬷嬷们也觉得合理。
禁卫军们不耐道:“跟着。”
张六没想到这样轻易,好在她已经梳洗完毕,与被人拎在手上尚在睡梦中还不断挣扎的李大不同,她看上去十分体面。
匆匆拿了个幂篱戴上,张六便跟了出去。
什么照顾李大都是鬼话,李大下辈子也休想被她照顾!
她要去公堂看看……去公堂看看李家是如何被人相告的,去看看李家是如何垮的!
方才禁卫军离开的一瞬间她终于想明白了,昨夜的大火,今日一早的告官,应当都是祝家的安排。
她何尝不恨李家,她甚至恨张家!
若今日是李家垮台之日,她一定要亲眼看着李家倒了才安心!
……
公堂之前已经聚了些百姓,还有越来越多的趋势。
祝星和祝严钏倒并未坐着,除去丫鬟小厮外,身边站着四个同样戴着幂篱的女子,倒是神秘极了。
几个人正低声说些什么,而公堂之上的京兆尹却并未阻止。
被告的那位反正还未来。
京兆尹微微皱眉,只觉得李家家风着实不怎么样,一而再再而三钏换不来,叫了禁卫军去动作也这样慢。
这么想着,百姓们发出阵阵惊呼,指指点点。
也正是如此,李家人来了。
李中书令与李大公子人虽然被弄醒,不过酒尚未醒来,满面呆滞无所适从地看着四周,似是还未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滑稽极了。
忒不像话。
京兆尹不由皱眉问:“这是怎么回事?”
禁卫军解释是这二人昨日多饮贪杯,尚未醒酒。
“弄清醒些。”京兆尹冷声道,他并不怕得罪谁。
“是。”禁卫军恭敬道。
便端了冷水来泼在二人面上,再大的酒也解了。
李中书令和李大公子这厢回过神来,终于知道羞耻与害怕,惊恐地看着四周。
“这是怎么回事!还不速将我等送回!”李中书令声音都被气得发颤。
祝星并未戴幂篱,只带了面纱。她居高临下带笑看了眼地上的李中书令道:“大人,我与叔父将您告了。”
我与叔父将您告了。
他看到祝星漂亮的眼里笑意盎然,耳朵中听到的是他被祝家告了。
李中书令脑中轰的一声炸开。
她昨日去尚书府原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