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种事?”祝星发问。
“今夜这种,叫小厮偷去荷包,然后硬与人家姑娘攀上关系,说二人早已私定终身,污人清白的事。”宗豫为她答疑解惑。
“这样做的目的是?”祝星不太理解,总觉得这种行为是在自讨苦吃。
“目的是为了明目张胆地得到被陷害的女子。”宗豫语气中有淡淡鄙夷。
“这样蠢的伎俩。”祝星平日一直是轻声细语的,难得有这种外露时刻,可见是当真觉得这种行为蠢得不可理喻。
“是够蠢的。”宗豫无奈,“闺中女子多爱惜名节,陡然发生这样大的事都惊慌失措,措手不及,于是便被李大占尽先机,硬生生污成二人两情相悦,甚至说是女子投怀送抱。”
“若是他早就盯上蓄谋已久的,他便会多费功夫买通下人在对方那里留下自己的东西,届时女子一被搜查,让人有口难辩。若是临时起意的,便是偷荷包。今日我在街上所说还是照顾你姐姐,怕她知道真相恶心,说得委婉了点。”宗豫双手撑在箱沿上,“李大就会趁机轻而易举地将女子纳回府上为妾。”
祝星摇摇头:“这计划实在粗糙,也多有疏漏之处,旁人如何会信?”
宗豫望向她:“不是人人都如你这样聪慧理智,惊慌之下更难镇定,能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
“那些女子自己不曾反应过来,家中人作为旁观者也不信么?”祝星蹙眉,依旧不理解这种在她看来几乎是践踏智慧的仙人跳行为为何能成功实施。
“他是李大,中书令正三品,在不少人眼中已经是高攀。大部分人都巴不得将女儿送进李家,因而不管女儿是如何反抗,都被抬入李家去。”宗豫一字一顿。
“便没有例外么?”祝星问道。
“京中那些得罪不起的贵女李大都是认得的,所以他下手的都是敌不过李家势力的。纵然有几个格外不听话的以死反抗,也都被李家人压下去了。”宗豫平心静气地讲述一切,“今日你姐姐应当是他临时起意看上的。”
“还有,李大的妻子,是张太宰的六女儿,也是他以同样手段威逼来的。”宗豫直接为祝星讲明缘由,“张太宰自然是能定李大的罪,让女儿脱离虎口。但是他没有这么做,他甚至乐见这门亲事。李大娶了张六姑娘,那便是绑定李中书令在朝堂中站在他那一边。因而一个女儿算什么。”
祝星不曾言语。
宗豫却觉得李大公子大概率要遭。
“如此肆意妄为,当真是让他得手太多,便觉得对我大姐姐动手也是件容易的事了。”少女轻轻叹息,“可是人贱是要有天收的。”
“所以?”宗豫安安静静地望着她,无论她做什么决定他都会尽一切帮助她。
“所以我要李大欺负过的所有女子名单以及情况概述。”祝星下达命令,毫不见外。
“好。”宗豫毫不犹豫,一口答应。
祝星被他没有任何拖泥带水便答应了的行为取悦,伸手抬高,揉了揉他的发顶,作为奖励。她奖励小鱼时便习惯如此。
宗豫像是被她这个动作定住,一动不动。
星星是什么意思?
祝星并不会去问“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之类的问题”,宗豫表现得这样明显,她若还不明白,便是蠢了。
“你要送我回去么?”祝星问道。
“你要回去?”宗豫下意识反问。
“那不然呢?”祝星问回去。
宗豫灵感迸发,望着她问:“今日我帮你这一次,你要如何谢我。”这时候倒没了身为追求者的自觉,十分就坡下驴地提出要对方报恩的要求。
“你想让我如何谢你呢?”祝星一眨眼,顿时反客为主,场面的主导权依旧在她手里。
宗豫一笑:“陪我逛一逛,今日是七夕,我倒还无人作陪。”
祝星睨他一眼站了起来。
宗豫摸不准她是什么意思,却还是跟着站了起来。
“走啊。”祝星道,“不是要我陪你转一转吗?难不成还要我引路?”
宗豫面具之下顿时眉开眼笑:“好。”从容地收起为她垫身子的帕子。
“等等。”他道,“换个面具,虽不及你的好看,省的李家人到街上搜查一下子认出我们来。”
今日七夕佳节,大多数人第一眼都是注意到旁人的面具。
他可以确定李大如果要上街寻人,一定会交代手下几人戴着的是什么面具而不是穿了什么样的衣服。
他变戏法般从袖中摸出两只面具,一只是黑猫,另一只是白兔。
少年自己换上黑猫那只,将白兔面具递给祝星。
他明显的夹带私货行为,做起来自然也是无比心虚。但人总要学会争取,不争取幸福是不会主动跑到自己手中。
他自问能比霍骁和卫湛脱颖而出,神奇的际遇自然是为他加了不少分,更有重要一点,因为他无比主动。
譬如今日,霍骁与卫湛被祝星回绝后自然不会再到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