虔天意沉默几秒,慢吞吞地笑了笑,道:“我—不—会—算—命。我—很—久—没—见—孔—缺。没—有—机—会—干—扰—他—的—决—定。”
方满走了几步,心想,孔缺最有可能在哪?如果他决定要和他断了联系,而且Jing神不太稳定的情况下,他会去哪里?
“你知道伊生当年死在吗?”
虔天意宛如05倍速的siri,答道:“……斯—图—尔—特—岛,东—经—167,南—纬—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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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斯图尔特岛。
“喵呜~”
喵呜蹭到孔缺脚边,尖尖的爪子将裤子布料勾出一条细线。
孔缺微笑道:“你应该学会自己将指甲咬掉,就像我一样。”
喵呜蹿到了罐头柜上,爪子在柜顶一通猛挠,边挠边看着孔缺叫,那声音滋啦滋啦让孔缺非常烦躁,捏着喵呜后颈将他提起来,微笑警告道:“再挠,就掐死你。”
喵呜瞪着圆溜溜的眼睛,飞快甩尾巴:“呜呜呜喵呜!”
孔缺:“……”
孔缺推了推眼镜,还是给喵呜开了一罐罐头,趁喵呜不注意,揪着爪子给它剪了指甲。
做完这一切,孔缺盯着喵呜看了一会儿,起身往地下室走,喵呜像是预感到什么,把脸从罐头□□,跟着孔缺往前走。
喵呜伸出爪子抓住了孔缺脚踝,孔缺打开了一扇厚重的Jing钢门,森森的寒气从门缝里透出来,扑了喵呜一脸。
喵呜瞳孔陡然放大,透过门缝,它看见黑暗里站着一个人,一动不动的人。
“喵呜?”喵呜炸着毛后退一步,孔缺关上门,走进了黑暗。
“啪。”
孔缺打开了灯,站在冰棺前。
冰棺里躺着一个身形消瘦的女人,她穿着一件红色长裙,栩栩如生地躺在冰里,要是忽略眉心的弹孔,她仿佛只是睡着了,下一秒就会睁开眼睛。
“妈妈。”
孔缺摘下眼镜,笔直地站在冰棺前,颤声道:“我找到爱了,你让我去找的爱。”
“可是,我好疼啊……爱怎么会那么疼。妈妈,我真的好疼。”孔缺颤颤巍巍地呼出一口寒气,泪水在睫毛上凝结出一层白霜,“要是,要是我从来没有出生就好了。”
孔缺往前走了几步,站到一尊冰雕前。
冰雕自然是月光男神,锥子脸版本的方满。
孔缺头疼得难以呼吸,身上一点多余的力气也没有了,疲惫不堪,身上的血rou似乎包裹不住骨头,下一秒就要散架。
孔缺想将冰雕砸出一个洞来,他躺进去,这样他就能死在方满怀里。
可是,他前不久才答应方满要为了他活下去。
他向来信守承诺。
方满说得很有道理,死很容易,活着才是最痛苦的。吃东西吃不出味道,睡觉也睡不着,他像一缕幽魂,附在方满身上活在人间,如果没有方满,那么一切都没有意义。
孔缺靠在冰雕腿边,嘎吱嘎吱地啃指甲。
睡一会儿吧,他想,睡着了或许可以梦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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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方满在爬山。
方满度过了跌宕起伏的三天,从lun敦到新西兰,又坐船到斯图尔特岛,刚下船遇到几个抢劫的,和抢劫犯打了一架,抢了他们的摩托车,经历了迷路,摩托车没油,下雨等等一系列糟心事,终于到了废弃研究所所在的荒山。
方满饥肠辘辘地爬山路,忽然听见了身后有电动车驶来的声音,方满回头一看,正与车主四目相对。
“李秘!”
“方先生?!”
李秘在听见方满声音之前,还以为他是乞丐,这破破烂烂,灰头土脸,满头炸毛的样子,不是讨了一天两天,而是讨了好多年。
方满大喜过望,黑乎乎的脸上浮出一口大白牙,蹦上前抓住电动车把手,吼道:“孔缺是不是在上面???”
李秘被方满熏得往后仰,屏气道:“应该吧,孔先生让我上来接喵呜。”
“啊哟喂,您真是我亲哥。”方满跨上车,牢牢抓住李秘肩膀,“快快快,搭我上去。”
“方先生……这……”李秘掏出小手帕,虽然不知道方满和孔缺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孔缺对他下了死命令,不可以联系方满,不然他一定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方满把李秘的后背拍得啪啪响,“秘哥,哥!你快点,我保证你不会有事!”
李秘咬咬牙,骑着小电驴呼呼呼载着方满往上爬,方满把脑袋搭他肩膀上,问道:“还有多远?”
“快了。方先生,你有点臭!”
“何止有点,这几天可把老子熏坏了!”
李秘道:“你和孔先生怎么了?”
方满骂骂咧咧:“艹,我也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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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缺在极致的黑暗和冰冷中,窥见了一丝光。
那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