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的一击来得太快也太猝不及防,阿正致死都不敢相信事情居然是这样的。
不,这只是一个错觉,他好像真的错了……
天空漂泊着诺大的雪,使大地万物裹上了一层白茫茫的雪色。雪中,却有一人丝毫没有被这雪浸染。而与他相对的令人俨然从头到脚都被大雪覆没……
依然仿如置身于另一个环境中,没有被雪色晕染地那人在另一个人的面前走来走去,缓缓地道:“怎么样?孤绝,你考虑得怎么样?”
被雪覆没的孤绝表面上看起来仿佛已经冻结,但是实际上雪是他的保护色,正是因为他披上了这美丽的雪,所以才没有使他在这声势浩大的雪中迷失自我。
“你太贪心。”
“什么?我贪心?”
良凉却仿佛置身于另一个环境中,哪怕雪快要落到他身上,他也会让它们自动消失不见。他的周身仿佛包裹着一层无形的保护罩,保护他免受这磅礴大学的侵害。
听到孤绝说他贪心,良凉甚为不解,他如何贪心了呢?
“孤绝你从未考虑过自己,难道我为你考虑考虑也叫贪心么?”
“管好你自己就够了,至于我的事你管不着。”孤绝仍旧是简短地道。
良凉停止了走动,侧着身子,转过半个脸来,看着他,问:“为何管不着?孤绝,难道你不知道我一直都很关心你么?”
孤绝眼眸微微睁开一线,没有说话。
“本王向来都是那么的关心你,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在这个世上,孤绝你对我来说可是最重要的人啊!”
一次又一次,用这样的言语打破一个人的心理防线,用蛮不讲理的方式将蛊惑人心的种子根植在人的心底,随着时间的流逝,它就像枝条一样逐渐蔓延开来,爬满整颗心脏。直到无论如何也无法让人将连根拔起,这就是异冷刺惯用的伎俩。
可是,就算知道异冷刺只不过是在虚与委蛇,却不能够就地反击,没有人知道孤绝是如何的无力和无奈。
良凉看到孤绝的眼底再次蒙上了一层幽暗的雾色,便知道他已又一次心软了……
“为什么?孤绝,为什么每一次看到你眼里明明已经倾向于我,最后却总是拒绝我呢?”良凉带着哀怜的语气问孤绝。
孤绝看了他一眼,就在刚刚那一刻,到了最后决堤的边缘,他恢复了正色,似乎再一次找回了理智,道:“因为你太贪心,想得到天下所有的一切,想要所有的一切都臣服于你,可是这天下的一切不是属于你一个人的……”
“是我们,不是我一个人。”良凉打断他道。
“不相信你不想要拥有这一切,孤绝,只要你臣服于我,这一切就都是我和你的了!四季算什么?你我联手,必定将他们一举摧毁,然后一切就能回到从前,我是尊贵的殿下,而你是我最信赖的人,没有一个人比你对我来说更重要,到那时,还会有人敢辱没你么?”
孤绝转过头去,并不为所动,冷冷地道:“这只是你一个人想要的,并不包括我!”
“那你想要什么,孤绝?”良凉问。
孤绝再次回过头来,似带着一种嘲讽,轻蔑地道:“我要的你会给我么?”
不会。良凉心道,就像亿亿年前孤绝想要鎏夏,他不但不给他,而且还杀了他……
“孤绝,你是无法跟我谈条件的。”良凉背过身去,不容置疑地道。
孤绝没有作声,直过了很久,良凉都没有听到身后有任何条件。他转过头去,孤绝已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去。
他离去时掩藏了自己的气息,就连踩在雪上的声音也隐匿了起来。如若不是良凉的话,也许直到他彻底消失,都无法使人察觉出来。
“孤绝,慢着!”
良凉叫住他道:“仅此一次,如若你能从此以后留在我身边,我就放过她!”
孤绝转过小半个脸来,乜斜着他道:“你是无法跟我谈条件的,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孤绝,难道你又想让历史重演么?鎏夏会死的。”
最后这一句话攫住了孤绝的心,他不想让历史重演,可是现在如若他杀了良凉,良凉他一定会让鎏夏死去。
然后也许又要经历漫长的亿亿年,他一个人孤独地守望在这个世上,无止无境,这又将是一场漫无边际的等待……
“孤绝,你不用犹豫,就算你现在杀了我,你如何保证这个‘我’就是真正的我呢?也许你杀了‘我’,我却还活着,但是鎏夏却真的死了,她结束了这一生,来生又要等到几时呢?”
孤绝暗暗地咬住了牙关……
“有时候我想,我们三个一直这样纠缠下去,真的有尽头么?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其实我们都只是想要一个答案,这个答案我等了亿亿年,难道还要再等亿亿年,更多的亿亿年……无止无境,孤绝,难道你不觉得累么?”
雪无声地下着,却仿佛淹没了所有的声息。整个世界变得静悄悄的,一片绝对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