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你就将死无葬身之地!”
殿下撂下这番话后便拂袖而去,并不再理睬她。好在没有对鎏夏怎么样,玄英也暗暗放下了悬着的心,跟随殿下而去。
鎏夏望着玄英离开,虽然有很多的不舍,但是她知道眼下就算她再怎么样也不能阻拦。十年,十年之后她真的能去到玄英身边,甚至把他带回来么?
人群里苍灵和白茂亦看到了这一幕,他们原以为玄英不知何故消失不见了,不会再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但现在看到玄英居然就在殿下身边,不由得感到十分惶惑,玄英是如何接近殿下的,竟然转眼间就一步登天,成了最备受殿下亲睐的人。
这要怪还要怪他们有眼无珠,当初小看了玄英,远远没想到玄英居然有这本事,接近殿下。
此后,他们对玄英彻底改变了想法,一旦有机会谈起玄英,一定在外人面前炫耀一番,夸奖玄英有多么多么了不起。他们是玄英的亲兄弟,自然也和一般人不同。不知不觉间,他们就有了一种高人一等的感觉……
他们再次见到玄英时,是作为城中贵族受到殿下邀请来到宫中赴宴。宴会上殿下知道了玄英原来还有这两位兄弟,自然对他们另眼相看。
而苍灵和白茂更是一改往日态度,对玄英阿谀奉承,百般讨好,希望他能在殿下对他们多多美言,说不定有朝一日也能像他一样,获得殿下的注目,从而一步登天。
这回,鎏夏却是没有来,这是因为苍灵和白茂忌惮鎏夏又像上次一样冒犯殿下,却是没有将这件事告知鎏夏,因此鎏夏对于这次进宫赴宴之事一无所知。
此后几年,玄英一直被关于宫中,不得而出。殿下虽然对他百般恩宠,却仍是无法得到玄英的心,直到玄英长大成人……
面对比自己强大者却毫无畏惧,迎难而上,这是殿下信奉的准则。
如今,他以异冷刺的身份苏醒过来,也依然是那个最为信仰强者的殿下,但凡一切弱小者都不屑一顾,所以他对杀了那些弱小者甚至都毫无兴趣。
而玄英,也就是眼前的孤绝却是他唯一的信仰。
但孤绝对殿下却是深恶痛绝,若不是殿下,他也不会被禁足在玉叶十数年,哪里也不能去,只能伴随着深刻的孤独长大。
殿下给予他天下的一切,那些东西并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却是殿下给予不了的,那就是自由。
如若有一次机会摆在眼前,他能杀了殿下的话,他相信一定会毫不留情地杀了他,重获自由。
然而,当那个机会摆在眼前时,他却不知为何无法痛下杀手。难道他对殿下竟然产生了一丝怜悯之情,或者这十数年的相处,终究培养出了畸形的情感,从而使他无法割舍掉这份感情,杀掉殿下么?
哪怕现在,他明明觉得可以杀掉良凉,那个借用人类身体隐藏自己真面目的异冷刺,前世的殿下,但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却是让他无法果断干脆地杀了他。
孤绝憎恨这样的自己,厌恶的情绪在他内心深处蔓延,使他对自己的懦弱和犹豫不决深恶痛绝。
然而良凉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一般,嘴角一抿冷笑,来到了孤绝的面前,盯着他道:“最为了解你的人果然只有我,孤绝,你若真的想杀我,亿亿年前早就杀了我。我之所以还活着,不是因为没人杀得了我,是你不想杀我!”
孤绝放弃争斗,因为他是不会杀了良凉的。与其做无用的挣扎,不如就此放弃。
但是,这一切却是因他的一片“仁慈”之心造成的。
孤绝想起了徘徊在十字路口的异冷刺,现在他才知道那不是异冷刺,而是他自己。
无法前行,无法做出选择,最后只能倒退。
倒退后又来到一个十字路口,他看到那是一个“行”字,他无法穿过“行”字,永远成为不了一名行者。
“你知道最像我的是谁么?”
良凉突然这样问,令孤绝摸不着头脑。
“与其说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还不如说是一场博弈,是你与我的博弈,也是冰与火的博弈。”
“冰就是你我,而火就是夏。”
这个夏自然就是夏季之主,鎏夏。
“你知道为什么你杀不了我么?因为我们始终是同盟,唯一的敌人是鎏夏,你该杀的是她!”
孤绝慢慢瞪大了眼睛,眼底慞惶着如深渊般的恐惧。
“所以最像我的人一直都是你,孤绝,你我是站在一根线上的。你死,我也亡。我亡,难道你就能若无其事地继续活下去么?”
孤绝不能,因为他杀不了异冷刺,若是杀了他,也就等于杀了他自己。
“但是鎏夏死了,你只不过是感到痛苦,但痛苦也只是痛苦而已。就像这亿亿年来,鎏夏转世轮回,你活着,感到痛苦,但你终究活了下来。”
孤绝渐渐感到不能呼吸,就像他的周围被一团火所环绕,炙热的空气灼烧得他透不过气来。
这种窒闷的感觉就如同那一年他失去鎏夏,鎏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