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怎么相信你?”
扭曲的时空中,他的声音才终于正常地响了起来。
刚才还躺在病g上一脸坦然,甚至为来人的突然到来有些措手不及的徐老师,现在趴在地上犹如一只蟑螂一样,点头如捣蒜,毫无尊严可言。
“手下当然会立刻把他杀了!哦不,杀不得,我会……”
“杀不得?”这人反问道,是一个悠然的男声,仔细听还有一点小孩子气,就像是发育中的小男孩处在变声期,声带一半是粗犷有力的,一半则是尖细幼稚的。
“是杀不得还是杀不了?”
“当然是……当然是……”面对这个问题,徐老师急得满头大汗,拼命思考如何回答,仿佛答的不好,或者答错了,就会惹来杀身之祸一样。因此万般谨慎,不敢贸然回答。
但是由于着急忙慌,思绪更加紊乱,方寸大乱,结果却是胡乱答来:“当然是杀得了却……却不能这样杀……”
说到最后,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几不可闻。因为在此人的压迫下,他已经变得对什么都失去了把握,内心极度惶恐,充满了绝望,甚至想到了死。
他忽然意识到也许现在就是他的死期,这种面临死亡的恐惧贯穿他的身心,逐渐增强,变成一个确凿无疑的信念,就像面对生的信念一样,使他颤栗不止。
他知道这不是由于太过恐惧造成的,而是这人把死的信念直接注入了他的灵魂最深处,使他相信死是必然的。
“我不管你怎么杀,反正终究一死,是你死还是他死,这个决定权在你手中,也是你唯一能决定的事情。”
说完,这人拂袖而去。
转过脸后,走廊里的光线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照射进来,照在他的脸上,使他露出真容。
这是一张平静的人脸,就像千万普通人一样,没有任何不同之处。
如果真有什么不同的话,也许就是看似平静的脸下,却深深隐藏着一个扭曲的灵魂,事物在他眼里都变得扭曲变形,毫无例外。
这张人脸就是良凉。
“我仍旧怀疑我们之中可能有jian细。”
羊洋深思着道。
是奈良吗?还是另有其人?为什么那人要混入他们之中?目的是什么?
他和晓项、面皮儿走在回家的路上,由于他们家的方向正好是同一个,因此在分开各自回家前,有一段路是同路的。
现在他们走在一条人烟稀少的小路上,中间是能让一辆车通过的机动车道,机动车道的两旁是人行道。由于人行道比较窄,无法使三人并行通过,因此羊洋和晓项走在前面,面皮儿则啪嗒啪嗒地跟在后面,听着他们说话。
“你说七副族契为什么会同时出现呢?”晓项揣摩着问。
“七副族契是以契正为首的,我听蔷薇说,契正是老大,其余六个是他的部下,因此跟随他行动,他存在,那么其余六个也就存在,如果他死了,其余六个也就不存在了,所以他们是同气连枝,是不可分割的整体。”羊洋道。
“原来是这样……如果七副族是这样,七主族难道也是一样的?”
“不,不一样。七主族都是单独的个体,他们任何一个的强大程度都和契正差不多,甚至比契正还要强很多,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这些都是蔷薇告诉你的么?她是怎么知道的呢?”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他们行者历来与热寂战斗至今,对于敌人内部或多或少总有些了解的吧。”
“哦……”晓项沉yin着,没再问别的问题。
然而这时,后面的面皮儿却突然问道:“要打败异冷刺,是不是只有先打败七主族和七副族?”
羊洋回头望了他一眼,眉头紧皱,凝重地点了点头。
“但是,他们是一个整体,要打败异冷刺,还可以以消除他的那些得力干将为方法,削弱他的实力,你们知道为什么会有七主族和七副族么?”这时,羊洋反而问了他们一个问题。
面皮儿没有说话,晓项则摇了摇头。
羊洋就继续道:“七主族和七副族其实就是异冷刺的衍生物,就像契正和他的六个部下的关系,他们是相生相息的,只要打败了他的得力干将,也就等于削弱了异冷刺大半的实力,到时再把他打败就容易得多了。”
听了羊洋的解释,两人点了点头,明白了很多。
暑假刚刚开始不久,外面的天气就格外的闷热了,知了在枝头鸣叫,街上的行人寥寥无几,没有人会在高温的天气下到外面闲逛,有的只是晒得发烫的汽车,像铁皮怪兽一样在马路上呼啸来去。
熬人的天气自然让人的心情也跟着焦躁起来,在家里吹着空调,一动也懒得动的奈良头上盖着一块毛巾,直挺挺地躺在沙发上,就像一具尸体。
莫小羽在旁边看着他,这几天除了晚上睡觉,她几乎都在奈良这儿守着,一方面是想陪陪奈良,给他打理一下生活上的事情,毕竟他现在如果没个人照顾,很可能就会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