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又不轻不重捏了一把白桧。
“我、我不知道的!”白桧半立起的身体,一瞬间被压制到跪伏下:“我那日惹了贵人,但也不曾想是这个结果。”
陆绶脸黑了黑,他眸色微凌,一瞬间气势便升了上来:“我没有耐心。”
“我真——”
陆绶没等他说完,就转眸看向真正管事的白执礼:“你说?”
白执礼沉默不言。
陆绶有些不耐烦揉了揉眉心,说句实在话,若是在刑部,有时候不用这么麻烦,他不是个善良之辈,只是怕脏了芙意这块土地罢了。
他道:“别想着白执义能帮你,都是死罪,就看你想怎么死。”
“什么意思?”白执礼猛然抬头问。
“冒犯公主,勾结官宦,私吞皇税,私自敛财——”
陆绶顿了一下:“这些不过杀头、或者流放而已。”
“私挖银矿,才是要灭三族,腰斩弃市,三族外近族流放的重重之罪。”
陆绶俯下身体:“需要我细说?”
“这、这,你……”
陆绶淡淡道:“我只想知道银矿在哪里。”
白执礼微微抬起头,浑身颤栗,他目光左右漂浮,不知停留在哪里。
“不说?”陆绶清清浅浅一笑,端得是文人风骨、自带书卷气息。
但这美君子,此刻却让白执礼犹如遇见恶鬼,他哆嗦一下,复又卡住。
陆绶抬起身,“刘大人,带人去回舟山东南的小峰那里。”
“我说!我说!!”白执礼几乎声嘶力竭,生怕别人挡了他的道一样。
“这位大人,我带路!”
陆绶淡然一笑,“我叫陆绶,你不用慌。”
半晌,他道:“我会上奏,请你全尸的。”
“刘大人,带他下去缓缓腿脚,待会儿我跟着上山。”
“其余人关押,”陆绶目光轻轻落在公主身上:“等待殿下发落。”
映月湖畔,此刻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目光所及,只有公主和陆绶两个人坐在乘月亭内。
玉珠、玉弦很是懂得退得较远,至于尉栎,带着暗卫驻守在百米之外。
成华满面笑容,托着下巴,几乎一眼也不愿错开,直愣愣盯着陆绶,看得陆绶心里发慌。
他面上渐渐点染粉红,有些局促:“殿下,怎么一直看着微臣?”
成华笑得花枝乱颤,头上金步摇都打出了响声:“我在看这是谁的驸马,这么好看,还这么聪明。”
“殿下,不可胡说。”
成华直接靠在陆绶身上:“我哪有胡说。”
“只是,你怎么知道有银矿,而且银矿在回舟山东南的霖泽峰?”
陆绶道:“猜的。”
“我昨日就在想,沅郡之所以能成了这样,是因为陛下完全把沅郡除军队以外的所有交给了殿下,但殿下却从来不到沅郡所致。”
“但其他的郡州根本做不到这样。”
“所以沅郡所贪银两,不可能来自其他州县,只能沅郡本身。”
“昨日殿下睡着后,微臣询问了沅郡知情者,了解到沅郡本身有一座银矿,就在芙意皇庄。”
“但是这个银矿收纳在册,他们也不敢动。”
公主道:“所以,你猜到还可能有隐藏的。”
“所以今天只是诈了一下白执礼,他目光漂浮,却最后定在了霖泽峰,所以,微臣觉得,是那个位置。”
公主点点头:“原是如此。那你为什么要亲自去,这个让刘芮去,之后登记在册,交给父皇就行了。”
陆绶沉yin片刻,“微臣还有其他疑惑。”
他道:“殿下,未来,微臣想去一趟凛州。”
凛州?
成华公主陡然Jing神起来,“你去凛州做什么?”
凛州是成华心里的一道坎,她永远忘不掉在凛州十三洲的磋磨,忘不掉陆绶血染山月关。
他们已经互通心意,没必要去凛州才对。
陆绶道:“这也只是猜想,殿下不用着急,还早呢!”
“那你带我。”
陆绶看着公主嘟着嘴,跟个含着松果的小松鼠似的,他忍不住站起身摸了摸公主头,哄小孩一般:“好了,阿玉。”
“别闹。”
想成华公主看过多少香艳的话本,竟然被一句“阿玉”撩拨到心砰砰跳。
直到陆绶转身她才反应过来。
成华一把拉住陆绶湖蓝官袍,“不准走!”
她眉眼狡黠,宛如撩拨人的狐狸:“再叫一声‘阿玉’给我听。”
“陆绶,这是你第一次这样叫,我听着欢喜。”
陆绶听着公主倒豆子一样说话,微微停滞。
按道理,按尊卑,这天下能叫成华公主闺名的人,只有皇上和公主未来的夫君。
刚刚那一瞬间的心神晃动,一刹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