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陆绶抿了抿唇,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公主喝断片了?
“这……”
“无事。”公主侧头向他瞥了一眼,眼眸中如荒木林含着一株青杉,公主眼中有了一丁点神采。
这是公主慢慢舒缓的表现。
她道:“本宫喝太多,忘了那天晚上的事。”
陆绶感觉得到,他心里忐忑不安的大石头轰然落地。
因为公主忘了他的逾矩。
至于现在,大概是公主即将失去一位朋友,恰好此时他在身边,公主需要一点放松罢了。
他沉了沉声音,低声道:“那殿下记得秦王府进了贼人吗?”
成华公主借着陆绶的力气坐正了些,靠着软垫,和他对视。
除却刚刚他有点窘迫,谈起正事的陆绶,又是另一番样子。
成华不忍告诉陆绶她喝酒从不断片,于是道:“约么有个印象。”
“公主觉得是谁派的人?”
成华心里的警惕一瞬间便提高了:“谁?是不是二哥?”
“或许有。”
成华的美眸里浮现疑惑,“这是什么意思?”
“臣觉得,有两批人。但是殿下,扶图猎场一定不是楚王。”
成华略是惊讶,在这件事情上,很难有人会把楚王宋珩剔除嫌疑人之外。
倘若秦王真的遇刺受伤,或者更进一步,发生意外,皇子中最有威望和能力的,便只有宋珩。
成华道:“遂宁侯不会因为证据去谋害皇子,犯更大的罪。更何况,据章鹤所说,遂宁侯怕是等三哥进京才知道这些。”
“是。殿下说的不错。”陆绶看着公主:“但完全绕开骁虎卫,刺杀秦王,这却有点欲盖弥彰。”
骁虎卫换防,仅有少数人知道,作为皇室知道是毫无疑问,可恰是这一点,让陆绶心生疑窦。
若真是宋珩,太过明显。
上辈子这个时间,他在公主府还是个毫无意义的摆设,对于这些知之甚少。
但凭借着他这不多的了解,以及未来楚王宋珩和靖安王府的合作,他觉得这些和现在的靖安郡王有关。
只是,公主倾慕薛予羡,加之他没有证据,一切都是猜测,他该如何提醒?
“会不会与靖安郡王有关?”
猛地,陆绶听到公主这样问。
他惊讶地抬起头,公主一脸沉静看着他:“薛予羡和二哥走的很近,本宫只是猜测。”
“殿下觉得是他?”
公主像是沉yin片刻,“不会。”
“本宫只是在考虑靖安郡王府。”
陆绶耳畔还想着那句斩钉截铁的“不会”。
他微微难过了一下,旋即淡淡一笑揭过:“殿下有思考便好。”
——
靖安郡王府前庭檐角下如同檐铃般密集的灯笼,如今只开了四盏,光线昏黄,不甚明亮。
往来的侍卫、奴婢都十分小心,走在这个平日万分熟悉的院子里。
熙明帝对镇守凛州的遂宁侯府的处置,无疑给居住在京城的边塞重臣、公侯伯爵一定威慑。
此事牵连甚广,靖安郡王府所在的宜州更与凛州相近。
薛予羡身为靖安郡王府世子,未弱冠时,熙明帝就曾在宜州说他是大靖第一公子。自他归京后,身份更是水涨船高。
他处事通达,眼界也不低,如今自知低调才是上策,于是接连退去了两次世家宴会的邀请。
即便,他认得出请柬出自景荣枝的簪花小体。
景国公府与靖安王府不同。
景国公尊贵,不仅仅来源于他与皇室的亲缘关系,更重要的是,景国公家一家文臣,而靖安郡王府掌握宜州军队,哪怕他们无权调用。
薛予羡走在廊下,回头问身边的护卫薛祁:“把话给景姑娘说明白了?”
薛祁道:“说明白了。但景姑娘还想见公子一面。”
薛予羡了然点点头,“过几日吧。”
说着,便折进了书房。
靖安郡王薛骋正立在一副书案前,案前的的八角玲珑灯在书房其他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明亮。
“父王。”
薛骋转过身来,将手里半截纸丢进八角玲珑灯里,带着几分慈爱看着薛予羡。
“我儿如今,越发懂事了。”
薛予羡以为父亲在说这几日他居家的事,谁知薛骋又补了一句:“这几日,你对成华公主似乎比以前上心了。”
薛予羡一怔,像是每次薛骋问他一样回答:“父王,儿子不喜欢她。”
薛骋停了片刻,踱步到薛予羡身侧:“父王不逼你,但你要知道,你对公主有偏见。”
“而你又太骄傲!”
“父王这是何意?”
薛骋笑道:“你在秦王府的所作所为,薛祁已经告诉我了。你去找过公主?”
薛予羡低下头,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