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楚一看他这个脸,不由自主就觉得她的男人需要保护。
她脑子一发热,再掺杂几分她来自漠北的豪爽,竟然二话不说,扯过宋珏。
她横剑于胸前,自带英气:“我护着你!我们一起去看看,都是些什么泼皮在撒野!”
这……漠北姑娘确实和上京城的不一样!
另一边,吴谓听着外面隐隐下去的声音,对陆绶道:“我们去找秦王。”
陆绶点点头,露出了不同于往日的霸气。
他挪了一步,看着身后的姑娘没动。
“走啊,怎么不走?”成华公主俏生生问他。
陆绶道:“松开。”
公主瘪着嘴:“不要,怕怕。”
陆绶叹了口气:“腰带!”
公主像是明白了什么,脸上陡然带了一丝绯红:“这个……大庭广众的,不好吧。”
一边说着,公主的手还探上了陆绶腰带的银扣!
陆绶眉尾一挑,按住了胡作非为的手:“我说,你手松开!”
公主从他的低呵中清醒几分,原是这样!
她拉着陆绶的腰带,陆绶走得太快的话,就会出事情。
她不情不愿放开手,陆绶霸气地把自己的广袖递给她:“牵着吧。”
公主这才又开心起来。
等到成华公主与秦王相会在走廊时,公主已然吹足了夜风,半是清醒半是醉。
她看着拉着秦王走的豪迈女子,心里闪过欣赏。
“嫂嫂厉害!”
“你醉了?”尹楚问了一句,紧接着问:“那伙儿泼皮吓着你了没?”
公主甜甜一笑:“我拉着陆大人呢,不怕!”
秦王夫妇、吴谓怪异地看了公主一眼,又复杂地看了面无表情、被拉着袖子的陆绶。
嗯,大概陆大人是被逼的。
公主另外一只手捂着嘴巴,悄悄到尹楚身边,不压声音道“但是,嫂嫂,那章云拉着的狗东西可真坏!”
狗东西?那不就是章云拉过去自尽的歹人吗?
秦王扶额看着自己自幼长在上京,学得是上好的官话的妹妹,她怎么也……
“什么狗东西!就该立马捅个窟窿!”
秦王睨了一眼身旁的王妃,原来人以群分是有原因的。
怪不得自进京后,成华就夸尹楚是个妙人……
“罢了,殿下,眼下是什么情况?”吴谓问。
秦王代言人章鹤立马道:“回小侯爷,偏殿走水是个幌子,真正还是进了歹人。”
“是刺客?”陆绶横/插一句。
“不是,他们是想找东西。武功不赖,交手的战死,被抓的来不及反应就自尽了。”
找东西?成华这下彻底清醒了。
她忆起上一世,秦王府也是遭到了这样一出戏,而后却无人提及。
成华问:“可丢了什么?”
秦王道:“没有。”
章鹤接着发言道:“殿下原觉着等万事俱备之后再把所有东西交付,只是陆大人觉得不妥。”
“后来殿下入京后,就依着陆大人所言,把所有的东西都交给了他。”
原是陆绶!
成华看向他,男人眉骨清俊、雅人深致,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深得她的心意。
这一世,自她决计要改变时,一切都不一样了。
想起上一世,没有扶图猎场的宴会,没有遇见过三哥,没有护下人证。就连陆绶,也还困于她的公主府。
但如今,他已然跳出了所有泥沼,在人才济济的朝堂有了一席之地,而未来,也将更好。
“陆绶,那张锦帛是什么情况?”吴谓突然问。
陆绶抬眼:“没有线索。”
“好吧,你且仔细看着吧,”吴谓弹了弹回廊的梨花木:“都什么事儿,搞得神神秘秘,遂宁侯他不嫌烦呐。”
“既然诸事皆定,本王去前院。”宋珏难得多说了一句话:“王妃,你去依韵院,等本王回来。”
说罢,宋珏他们几人便散开各自做事了。
诸事皆定。
这四个字像是有什么魔力,成华公主觉得自己瞬间卸了力气。
陆绶只发觉自己的袖子被拽得越来越狠,他微微侧头,就看见公主似是站立不住。
“殿下?”
“陆绶,你坐那里让我靠靠,让我缓缓。”
男人似乎没有一点犹豫,坐在廊下长椅上,肩背如同小白杨似的挺直。
明明看起来疏离冷漠,言语却有温暖人心的缱绻:“好。”
成华没想到他会答应,一时间有些怔然。
刚刚她没有感觉,是因为她也醉了。
这会儿她的酒被夜风吹醒了,就难免不想到这一路以来陆绶温柔亲密的乖顺;就难免不要敲敲脑门、睁大眼睛以判断真假。
“还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