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玉珠轻声问询道:“公主,是要过去看看?”
“不去!”
成华公主自顾自拨弄着自己的裙摆,半晌之后,站起身来,向猎场门口的方向走去。
三月艳阳天,顺着绵延山林的缝隙,阳光像是碎金似的洒在那个穿着青白色劲装的男子身上。
离他两步,正有一个娇滴滴的姑娘送着香囊。
又是香囊!
“吴谓,你们怎么还不进猎场?”公主这般问着,颇具气势又靠近几分。
齐宛见成华公主来了,心下一惊,差点没把香囊扔到地上。
许是因为之前受过成华公主的惩罚,她竟然表现得有几分柔弱,声音也发着颤,惹人生怜:“参见公主。”
“哦,齐宛也在。”成华道:“做什么呢?”
“臣女、臣女在……”
成华嗤笑一声,“你这样磨叽,陆大人怎么感受你的心意呢?”
“听本宫的,陆大人喜欢直接一点。”
在吴谓、陆绶、齐宛“三面相觑”下,成华靠近齐宛几分:“你喜欢陆大人?”
齐宛搅着手里香囊的穗子,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
在大庭广众之下,她堂堂吏部尚书家的女儿,如何直言追求一个男子?
可她又知道,如果今天不说,就没了以后的机会。陆绶如今虽然卑微,但却深受陛下器重,若是能嫁给他,日后也一定不会低人一头。
两相比较后,齐宛含羞带怯,点了点头。
成华公主看向陆绶,很是直接:“她说她心悦你,表个态吧。”
陆绶盯着公主似笑非笑的眼睛,“下官事业未定,不愿耽于儿女情长。”
公主眼中敛藏的笑意此刻呼之欲出,她重重点点头,对着齐宛道:“你看,陆大人说的多好呀,他热爱事业!”
“可陆、陆绶,依着我的身份,难道还委屈你不成?”
“与委屈无关。”
与委屈无关,那就是他不情愿?怎么会,他只是个寒门,他以后的升迁,还得仰仗她的父亲!
看着齐宛青一阵白一阵的脸,成华公主娇俏的声音再次响起:“齐宛,没必要纠缠,别误了贵女们投壶呐!”
说着,她眉眼弯弯,似是满意地看着陆绶,又鼓励地看了吴谓一眼:“吴谨安,祝你拔得头筹!”
还没一柱香时间,公主衣袂飘飘,扬长而去,而与公主对比鲜明的另外一个姑娘却捂着脸,像是伤心到了极致……
吴谓啧啧两声,拍了拍陆绶的肩:“你确实挺有女人缘的,我一直不知道我的二爷爷担心什么。”
陆绶翻身上马:“她不是因为伤心,只是觉得丢脸罢了。”
“那公主呢?她对你也很不一样。”
吴谓道:“上次在扶风楼,公主说要扶持你,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
为什么?
陆绶不愿意说出来,这所有的优待,仅仅是因为他与薛予羡六七分像的脸。
他有时候也在想,如果上一世公主不是爱屋及乌,对他软言软语,给他在公主府极大的权利,他是不是就不会随便进入公主的书房,然后知道这一切呢?
“猞猁狲!”
陆绶还没回答,吴谓已然转移了注意力,他张弓搭箭,伏在马上:“嘘——”
只听得“铮”地一声,弓弦晃动,猞猁狲应声倒在草丛里。
“旗开得胜!”吴谓拍拍自己的宝驹黑风:“我们两个人联手,其他的人怎么活呐!”
他痞笑着看着陆绶:“都怪我生得太优秀。”
陆绶已经敛好情绪,“往深里走吧。”
扶图猎场有山有水,有林有谷。
作为皇家围猎的猎场,一到时节,就会有专人放出大大小小的飞禽走兽。
为了避免伤到上京京郊的百姓,皇城十二卫的骁虎卫又会在周边巡查,因此打起猎来倒也痛快。
很快,吴谓就顺着一只鹿,进了扶图谷。
“下马吧。”
陆绶翻身下马,像是小时候在镇南候府训练场一样,与吴谓合作,悄声摸向鹿群。
怎料还未接近到百米之内,鹿群像是受了惊,头鹿发出一声低鸣后,鹿群瞬间四散跑开。
与此同时,林间的飞鸟也倾巢一般,飞上高空,鸣声不断,在扶图谷上空盘旋。
吴谓收了弓,直起身子,看着已经隐藏不见的头鹿,低声咒骂了一句。
“我!哪个混蛋!”
“不是!”陆绶一把拉住了吴谓,低声喝到,“情况不对!”
说着,陆绶扯着吴谓上了马,“谨安,你仔细听。”
在林谷之间,小溪潺潺的流水声里,混杂着鸟兽的低吼和鸣叫,以及……冰刃碰撞的声音。
吴谓唉了一声,“猎场上这不是常有的……”
话没说完,吴谓自己就感觉到了不对。
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