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修道:“世子,陆绶他就是这样冷漠的脾气。”
“你倒是了解他。”
姚修笑道:“原先我也觉得他恃才傲物,可是通宁河一案,他来工部和我一同看了卷宗,我才觉得他确实厉害。”
“他日后定然不凡,世子不妨也多和他往来。”
薛予羡没有说话,反而在经过沁格门时步伐略略顿了一下:“公主,似乎很赏识他。”
“看起来是。”
薛予羡脑中想起刚刚那抹茶色的身影,像是绽放的花一样,在他来临的一瞬间闭合。
公主,似乎还是不肯理他……
——
扶图猎场承接皇室举办的大大小小活动。
三月末,正是上京打马球、春猎的好日子。
以往成华公主并不在人多的地方出风头,只是跟其他皇子皇女一起过来看看。
所以,当公主的紫玉令牌拿到扶图猎场,管理扶图猎场的官员惊了一跳。
这可是成华公主!
他定要将宴会办得盛大、热烈、有激/情。
故而凉席遮阳、骏马飞禽应有尽有,浩浩荡荡铺陈了好几百米。
宁子衿握着自己枣红马的缰绳,不免惊叹出声:“成华这次可真的是铺张了些!”
身后传来沉稳的笑声,不轻慢,听着格外舒服:“怕是官员们想讨好成华,不过三日宴会,这点也不算铺张。”
宁子衿回头,景椿穿着黎色锦衣,难得地半束着头发,少了许多老成,多了些洒脱。
“景世子,多日不见。”
景椿含笑:“如今便就见了。”
宁子衿未答话,只是放慢了马,等着景椿和她并行。
“待会儿马球,若是宁姑娘心情好,可否与景椿一起打一场?”
景荣枝坐在看台上,手里捏着个水晶葡萄,直愣愣看着草场上两三个不知道谁带过来的小孩子发呆。
草场上全是灰尘,有什么好玩的,她就不懂为什么连个谊,非要在这个灰扑扑的地方。
她剜了一眼草场,看向主座,果然,成华还没有来。
“宁子衿什么时候和景世子这么好了?”
身旁斜/插进一句话。
景荣枝看过去,顿时心情好了很多:“阿宛,你也来了?”
“嗯!”齐宛坐到景荣枝身边:“今日来的贵女们很多,好像世家子弟没有一个不来。”
“是呐,成华的本事,据说今年新科的进士们都有福气沾光。”
齐宛点点头,面上露出了一丝绯红:“荣枝,你看那个人,是今年的探花。”
景荣枝向台下看去,离主位较远的地方,坐着一个穿霜色衣裳的男子,仪态板正、气质清绝,是个让人容易记住的男子。
齐宛道:“我爹爹说,陛下很看好他,未来前途无量。”
“我爹,本打算、打算把我嫁给他的!”
说至后面,齐宛渐渐没了声响,但景荣枝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吏部尚书那样的老狐狸,竟然会有这个心思?
不过……
景荣枝道:“阿宛,你要想清楚,他再怎么好,也不过是个寒门,配不上你。”
“我本也这么想,只是见过他后……”
景荣枝正在仔细听齐宛说话,身边的侍女菏薇突然戳了戳她:“县主,薛世子来了。”
齐宛悄然噤声,看着朝景荣枝走来的薛予羡。
男子笑意和煦,生在高门,神情里自带矜贵。
她心里悄悄比较了一下薛予羡和陆绶,却觉得还是陆绶稍胜一筹。
陆绶的眉眼看上去凌厉,但正如父亲所言,内含远山,自有风华。
这样的人有傲骨。倘若能让他折腰,便是一生一世的。
齐宛越看那张清俊的脸,就越想看到他臣服的模样。
“荣枝,你怎么不走走?”
景荣枝噙着笑意,优雅端庄道:“草场人杂,想等着成华表妹过来镇住场子之后再去玩耍,但没想到,她现在也没过来。”
薛予羡抬了抬眼睛,看了看日头。
这会儿太阳刚刚打到正中,似乎是迟了些。
“公主要从皇宫来扶图猎场,必定要带足仪卫,慢些倒是意料之中。”
景荣枝脸上笑意不减,眸子里却闪过一丝惊讶。
太奇怪了,就在一个月前,薛予羡绝对不会对成华这么善解人意。
他对所有人都是温润如玉、清和端方,但成华不同。
薛予羡出身尊贵,他有他的骄傲,故而在他心里,他与成华的婚事就是皇权对他的压迫……
景荣枝赞同地点点头,“成华以前也不怎么来草场,许是新鲜。我们暂且等一等吧。”
薛予羡转眸,“不如去那边看看,吴小候爷来京一个月了,见过的次数却不多。”
彼时,吴谓正扒着陆绶,想让陆绶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