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陆绶。”成华公主像是炫耀珍宝、并且希望他人也认同似的:“我觉得他才高八斗、十分特别,并且很想和他结交一番。”
“我告诉他,昭明寺在恩科前三日,经了白大师开光的东西很灵验。”
公主像是自言自语:“不过,我觉得他不相信。”
“但父皇说我们要爱惜人才,所以我在思考要不要亲自去帮他求一个……”
直到成华吃饱餍足、施施然离开后,熙明帝和方贤妃都没太明白。
方贤妃有些怀疑道:“臣妾看,公主对待一个普通的、见过一面的男子,是不是太上心了些?”
熙明帝点点头:“是有一些。她刚刚那般夸人,让朕觉得那男子有些轻浮、招摇。”
方贤妃道:“臣妾担心公主。”
熙明帝想了片刻:“可朕听闻,薛予羡也要去昭明寺。”
“这……”
熙明帝像是明白了:“她怕是想去见薛予羡吧!唉!”
第7章 山寺 就这在平日里丝毫不能影响他的情……
盛苍山上,鹤鸣峰云阁的玄铁大钟发出雄浑厚重的声响,荡开在这郁郁青青、连绵不断的山峦间。
成华公主坐在昭明寺一个僻静幽深的院子的石凳上,静静听着前院接连不绝的梵音。
今日正是恩科前的第三日,按照以往传统,今天来寺里求保佑的学子、家人会比往日还要多出一倍不止。
以往,成华其实是不信神佛的,只是自从重来一世,她就觉得有些玄妙了。
成华摆弄着手里的一串檀珠,心情颇好的触摸着上面古朴的纹路。
这是经过了白大师亲自布施佛缘、开过光的物什,她打算找个由头送给陆绶保平安。
陆绶上辈子是死在山月关的,如果真如薛予羡在靖安王府对她所言,身中十三箭而死,那就真的是惨死了。
所以到了这辈子,什么都可以不求,但长命百岁、无灾无祸是一定要求一求的。
“公主,看这个天气,像是快要降雨了,不如先回宫吧。”
成华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说来春日的天气就是格外多变,今日早上来的时候还是艳阳高照,结果下午太阳就躲进了云里,还暗暗有下雨的兆头。
成华叹了口气:“算了,等不到他了。”
她有些郁结:“看来这陆绶就不把本宫的话放在心里。他现在心里就没本宫!”
玉珠微微诧异,她原本以为公主是在等薛世子的。
听闻今年薛世子要在昭明寺为他的母亲祈福三日,结果前两天薛世子都来了,独独今天早上一直没有出现,而公主也是十分耐心等到现在。
结果,竟然不是在等他?而是在等陆绶?
陆绶是谁?玉珠几乎是瞬间就想起了玉弦前日给她提起的那个与公主略是疏离的男子。
玉珠有些担心,他会不会伤害公主?
成华道:“玉珠,你去备车吧,本宫待会儿去镇南候府,给吴谨安赐个恩典。”
玉珠虽然不知道公主为什么要给吴小侯爷赐个恩典,但还是飞快给尉栎使了个眼色,让他跟着保护公主去前院。
成华公主提着裙摆,绕过曲廊,却没有穿过以虫鸟竹林做景的前院,反而绕了个远路,进了寺里。
突然,公主停在了红墙的拐角。
只是一息的时间,公主转了个方向,朝着沾满青苔的小石阶小心跑了过去。
“公主!”
“嘘!”
公主回头示意尉栎不要跟过来后,就顺着小路走了过去。
天呐,这是什么好运气。成华看着十步之外的陆绶,心里感叹着今天的黄道吉日。
先是薛予羡偶感风寒,后是了白大师亲自布施,再到她原本不抱希望能来的陆绶。
她整理了一下仪容,正要出去,忽然听得一阵讥讽的笑:“哎呦,这不是陆大才子吗?”
成华将要迈出去的步子收了回来,定眼看过去。
在树枝错落里,她勉强看见一个穿着景泰蓝色锦缎衣裳的男人,身后跟着几个不知哪里来的花花公子,拦住了陆绶。
“陆绶呐,你原来也会上香呀?不过,你有香钱吗?”
陆绶停下脚步,侧头看了一眼拦路的白昭。
天子脚下,竟然也敢这么嚣张。看来那日在沅郡,自己看到的就可能只是极其浅显的一面了。
陆绶目光渐凛,沅郡,可是成华的封地。
白昭作为沅郡郡守的侄子,在沅郡横行霸道、教唆他人强抢民女。这些事闹大了,不知情的人根本不会想公主深受皇恩,并不长居沅郡。他们只会觉得,公主在封地毫无作为,甚至同这些官员狼狈为jian。
“陆绶,小爷我和你说话呢!”
陆绶眸光平静,像是在看上一世刑部大牢关着的死刑犯:“所以?”
白昭仗着人多,恶狠狠道:“所以小爷想看着你跪下,向小爷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