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澄风听到门外传来了模糊的女人叫声,又凝神听了一下,没有再听到,便没有放在心上。
他走到门边嘱咐守门的二人,柩车来之后驱赶一下门前的民众,一边交代着,一边顺手从门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坛酒。
他尝了酒柜上摆的梨花白,涩得倒牙,按照商别云说的,果然在店里的钱箱下面找到了一坛酒,上好的烧刀子,他已经喝了一大半。商别云没有撒谎,他对这家店确实很熟。
季澄风将酒坛拿起来,酒坛入手,突然一愣。
他将酒坛拿在手中晃了一晃,又晃了一晃,露出犹疑的表情来。
他回头看了眼停尸桌上的蜡烛,蜡烛静静地燃烧着。
他突然打开门,走了出去,在人群之中打量了一圈,又往街道上四处望去。
街道上行人熙攘,无甚异常。
第12章
回去的路上,因为各有心事,挺长一段时间之间,四个人都没开口说话。
程骄走在商别云身后两步。也许是为了保持清冷孤傲的形象,商别云喜欢穿的衣服都是些飘逸的大袖长袍,即便是今天要出远门,也没有换行装,他又不知为何不愿坐车或骑马,走了这么久的路,袍子的下摆多多少少沾上了些尘土,有些脏了。
程骄盯着脏了的那处,眼神追着那处污渍,跟着商别云的脚步,随着衣摆起起伏伏。
时间已过了正午,阳光越发毒辣。刺目的阳光之下,程骄盯着那处污渍,越看,越有一股心浮气躁之气浮上来,压都压不下去。
正当这股子浮躁之气要不管不顾地冲上来的时候,那处污渍突然停下了。程骄抬头看去,原来是洄娘张开了两臂,拦在了商别云面前,阻了他的步子。
洄娘仰着脖子,对着商别云拿鼻孔出气:“怎么着?给个说法吧。”
商别云面不改色:“你头不疼了?”
洄娘闻言立马扶住额头哼哼唧唧:“疼,太疼了,裂开一样疼。”
商别云趁机绕过她往前走:“那可不得了,得赶紧回家休息休息。”
洄娘在他擦身而过的时候一把抓住他的袖子:“开域开得头疼,买的东西全被偷了rou疼,更别提还有两幅画也被人顺走了,气得肝疼。”
商别云揪住袖子一点一点从洄娘手里抽出来:“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别给我抓皱了,贵。”
洄娘闻言拽得更紧了:“贵?!再贵能有我的画贵?这可是丛音说你们只喝得起粥,我发了善心才让你们拿出来的,你知道现在外面请我一副笔墨要多少润笔费了?竟然随便丢在路边叫小毛贼顺走了,丢不丢人啊!”
商别云分辩道:“那丢路边的时候你也没说什么啊,现在冲我来放什么马后炮!”
洄娘彻底急眼了:“我这一趟,脸疼头疼rou疼肝疼的,图些什么,还不都是为了你!我还被个死人还有那个捕头吓!你有没有良心了!”
商别云抓着自己袖子委委屈屈:“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你是一心为我,来之前的声讯上不都说了吗,你帮我跑这一趟,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关键是你动不动就又逼又抢的,当着两个小孩儿呢,你多少也给我点面子。”
洄娘目光如炬瞪向两个小孩子,丛音赶紧一缩脖子把头低下去,程骄倒是不闪不避,也没什么神情地看着她。
洄娘揪着商别云的袖子半信半疑地问:“真的要什么给什么?”
“当然。”商别云答得十分痛快。
“那我要你的宅子!”
“不行。”
“我就知道。那……我要你的匕首,就那个那个,鳞光。”
“不行。”
“切,那我要丛音。”
丛音扑通一声跪下了。
“不行。”
“那我要你新捡的这个。”
程骄闻言,看到洄娘正指着自己。他猛地看向商别云,商别云被洄娘揪着袖子,悠悠地向着程骄瞥了一眼。
“不行。”
“哎?”这下轮到洄娘奇怪了:“我就是问顺嘴了,没想着要他。不过你昨天的声讯上不是还说,新捡到一个小家伙,要放到我这里来养着吗。今天原本是要把他送过来啊。”
这是程骄不知道的。他不知道原来商别云根本没打算收留自己,一时有些失措,用求助的眼神看向商别云。
商别云却没有再看他:“原本是这么打算的,不过计划有变。总之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回你府上再说吧。你若想不到要什么,我这两天接个活儿,拿到定银之后,打十个金簪送你?”
洄娘这才放开他的袖子,仍恨恨道:“十个金簪就能打发了?我没想好要什么就先欠着,簪子也要照给,权当利息。”
商别云无奈应承:“行行行,你说了算。”
“还得是镶东珠的!”想了想又加上这么一句,洄娘才算勉强满意,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