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直身子,屏息以待。
她隐约听到身边人疑惑地嘀咕尚青章是谁,黑暗降临,声音渐渐收敛,伴奏响起。
舒缓的前奏营造出神秘空灵的氛围,歌剧的yin唱缥缈古典,舞台上光打着的地方空无一人,却有脚步声一下一下传入人的耳膜,像是一场狩猎的开端。
像孤狼于黑夜中睁开绿眸,虎流丽的斑纹在丛林间一闪而过,没有警告意味的声张,却更危险、令人敬畏。
舞台上的光转啊转,终于照到一双锃亮的黑皮鞋,往上是黑裤,黑风衣,黑帽。
那人没看观众席也没看机位,自顾自地走着。他在转圈,眼尖的看到他围绕的中心是只麦克风,于是刚刚的脚步声有了解释。
走着走着他突然停下,目光迷茫地投向观众席的斜后角,单手笔直地指向凝望的方向,目光转硬,一个回扣的手势,随后他手一松,有什么东西垂直坠下,他弯身去捡,将“东西”捞在手上,直起身的同时,伴奏结束,他将“东西”抬起:“灵魂漂泊于午夜,单手拉起风弦……”
他的歌声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膜,轻而冷,微微沙哑,在人的心上跳起探戈。
而他漫无目的地游走,带着某种韵律,辨不清路线的规律,却能感受到他步伐中的从容自信。
他在想什么,他要做什么,他的步伐会停留在你面前吗,他会用他那双没有人气的眼眸凝视你吗?
他控制着舞台的节奏,在副歌到来前背对舞台停下,而后突然回身,黑帽甩脱,风衣衣角如有割裂之声,他的声线忽然转为金属音,每一声都如洪钟大吕直击人心,形成颅内高chao。
他不断往前走,眼里的掠夺与征服一览无余,目光所及之处尽皆臣服,要人将灵魂都献祭!
走到最前方,他冷然下望,失去黑帽遮掩的面容毫无遮掩地暴露在众人眼前——眉如锋,目如刃,灯光直直打在他脸上,他的目光穿透灯光下落,直射观众席中央。
与此同时副歌高chao的最后一个强音来临,声音和颜值的双向攻击让观众们下意识倒吸一口气,人都瘫在椅子上了。
直到犹如金玉交击相鸣的高音收尾,他放下麦克风,在场内回荡的余音中又走回舞台中央,捡起黑帽,低头肃立。极端的闹之后,就更寂了。
观众席死了一样的寂静,片刻后,掌声地裂天崩,左左差点被震翻。
那个被安利反感的披发女生手都要拍断了,连呼:“卧槽,卧槽,这是什么神仙!不,是死神大人!”
发卡女生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一面让自己醒醒,她是有粉籍的人,一面质问自己这样的表演不值得鼓掌吗?
左左没拍手,左左哭着抹眼泪,太好听了,她何德何能可以看见《寂》的现场啊,为此她还狠下心揪了自己的软rou以配合她内心的真实想法,以免微笑JPG再次出现。
摄影师一度以为左左就是个摆设,没想到摆设动了,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眨眼间甜美可人的小脸蛋上挂满了泪痕。纸巾不断擦,眼泪不断流,看着就让人动容。
灯光再次亮起的时候,青年转身向评委的方向弯身一礼,“各位评委老师好,我是尚青章。”而后站直,等待评委打分。
歌手出身的常信达最先给他打了个A,他说:“歌曲改编非常好,从静到闹,再从闹到极致的静,冲突感增强了很多。”
有过数十年舞蹈经验的唱跳天后陶雅也按下A键,“我打A的理由是你是目前来说最接近于表演的人。你在台上,那你肯定不能直挺挺地杵着唱,你得有变化。唱法得有,动作也得有,不然大家听你的CD不就好了吗?你刚刚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死神的气质,这说明你代入了表演,你的某些肢体动作残留了舞蹈元素,你以前学过舞蹈吧?”
青年似乎有些惊讶,直直望着她,瞳仁明亮又清澈,“是,我是学过舞蹈,只是因为一些原因没再继续跳了。”
陶雅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对了,还有一个理由,你长得特别帅。”说完她自己先笑了起来,大家也都跟着她笑了起来。
青年有点不好意思地也笑了笑,但不耍梗接腔,“谢谢陶老师夸奖,你的歌我也听过,风格很特别。”
最后一个德高望重的声乐大师也难得不严厉地批评人,只说了一下他开头部分的声音应该根据舞台特性放大一些,就放过了他,不过他专门cue到了观众:“刚刚我看表演看着看着发现观众席有一个小姑娘泪流满面,可以问问是为什么吗?”
一秒,两秒,所有目光都集中到左左身上,左左愕然擦掉眼泪,一抬头就看到摄影师大哥的镜头对准了她,“哦,因为我感动,我居然看了一场这么好的表演,我太幸福了!”
青年一怔,随即将麦克风移上来,对她说:“谢谢。”
底下又是一片鸡飞狗跳。为什么没人告诉她们绝世A神居然是糖心的?早在跟评委老师问好时,他的气质就柔软了很多,此番直面观众席效果更明显了。出戏速度快的不行,如果不是她们曾亲眼瞧见,都会以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