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近的几个顶流粉差点没顶住。卧槽,这哥笑起来还是人吗?
身后一阵声浪疯狂袭来,明明白白告诉他们这人的姓名——“尚青章”。分贝比刚刚更高了,如果场地是封闭的,估计能掀翻屋顶。
顶流粉:……这个尚青章粉丝个个都是女高音吗?
青年一身渐变色长风衣,柠黄、暖橙、靛青、湖蓝各司其野,波浪状蔓延开来,卡其色低调打底。他习惯性地一手握着麦克风,另一只手覆盖在球面上,食指和中指一点一点的,像在等待演出开始。
确认过眼神,是左左不敢尝试的颜色。他穿起来却格外雅致,衣履之盛与肌肤之清合抱相融,美得不可思议。
当然,这是他唱歌之前她的想法,当他开口的一刹那,左左就彻底忽略了他的样貌,只有低沉的、撩人心扉的歌声回荡在耳畔,他唱了一首《叶塞尼亚》。
这是一首非常考验低音的作品,唱得好就像大提琴一样予人以磁性的震撼,唱的不好就像哑了嗓子的鸭子或者被雨打shi的爆竹。
左左简直为他捏一把汗。为什么呢,因为他是个男高音啊!!!身为一个男高音来唱男低音的歌,简直要命。但是看他表情很自然,左左就知道他绝对不是被迫的,八成是他嫌日子过得太舒坦,又来挑战自己的极限了。
左左扶额。宝贝啊,祖宗啊,你咋这么会折腾呢?说是埋怨,其实她喜闻乐见。创新永远是应该被鼓励和支持的事,因为歌者投注了心血。
他前几句唱的还算有惊无险,平稳度过,副歌到来,声音却陡然小了许多,他沉浸在异域氛围的神情一凛,借着下一句的走位绕着舞台转小半弯,风衣在空中甩出一道飒气弧线。
在背对观众的时候他向黑暗深处打了个手势,示意麦克风有问题,一秒,两秒,没人理他,他又转回身接上第二段。
他干脆换了种声线,用美声打底,音量果然大了些,却也没有最初那么大了,左左猜他是自己人为加大声音了。
唱到副歌时音量恢复正常,他的声音一时没收回来,变得很大,振聋发聩的那种大,他眼神里微带歉疚,正要调整音量,麦克风又像没电似的半死不活地拖着他唱。
一曲终,要不是他唱功始终在线,观众怕是要喝倒彩。有人当场开麦,主办方在举办商演前都不检查设备的吗,她们是花钱来享受表演的,不是来找罪受的。也有人将对设备的怒气撒在了歌者的身上,荒谬,但无法根除。尤其是后面唱歌的人麦克风都好好的,更增长了观众对他这一场的负面印象。
怎么别人都唱得好好的,到你这儿就不行了?别找设备的理由了吧,你不行就是不行。
左左知道,今天肯定会引起纷争。
果然,豆瓣的帖子很快发酵起来,有人Yin阳怪气地嘲讽尚青章的唱功就像狗屎,有人说为什么麦克风总是到他这儿就坏,难道他灾星附体吗?还有黑粉直言,他可真能克,克父克母克话筒,天煞孤星。
左左的脸顿时一白。网上的人恶意颇多,有时候会到一种可怕的境地。她不是第一次看到了,每每看到却仍然忍不住气得发抖,因为太恶毒了,句句都往人心里踩,他看到得多难受啊。
大群岁月静好,小群一直在讨论,有人扒起音频损耗图,有人写乐理科普文辟谣,忙得焦头烂额,他被卷进风暴中心看不清脸。
这件事到底没有闹大,不是因为情节不严重,而是因为他不够火,不够有热度,渣浪都不屑用他挣取KPI。
左左缓缓打了个哈欠,按了按因长久低头酸疼不已的后颈。他的广场上终于不再有黑子蹦跶,她不用再疯狂地转发正能量微博做净化了。
什么时候他能强大到不为流言侵扰,什么时候青团又能拥有足够的力量保护他呢?
意识归于灰暗,大脑归于黑沉,墙上的时针已经指向了1。她终于不得不睡去。
演出结束,青年和工作人员打了个招呼,马不停蹄赶往机场,路上下了场大雨,道路变得shi泞泞的,他低着头看手机,嘴里念念有词,像在背诵什么。
“哥,你一宿没睡了,休息会儿吧。”助理小陈劝道。
“词儿得背啊。”青年看他一眼,抽离地说完,又开始了沉浸式背词。
小陈不再多话。话越多反而越耽误他的进度。哥好像永远也不怕累似的,别人连轴转面如土色,他连轴转神采奕奕,可是只有当着你对视到他的眼睛,才能看出端倪——他连眼神都透着疲惫,仿佛一眨眼就要睡着了。
到了机场,小陈连忙下车撑开伞。如果他去晚了,青年并不会责骂他,但会无视风雨地走出去。秋天冻感冒就麻烦了。
刚进机场没多久,小陈就听见广播说:“前往南阳的旅客请注意,我们抱歉的通知,您乘坐的tw2412次航班,由于强降雨不能按时起飞……”
怪耳熟的,再一听时间更耳熟了。他有种不祥的预感,一看手机上的行程,顿时明白原因了。
青年脑海里回忆着歌词,被人型带路仪裹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