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喝水的夏攸宁把嘴里的水全都喷了出来,他十分迅速地偏过头去,才没让对方中招。他拿着纸巾擦了擦自己的嘴:“你以后别在我喝水的时候说话。”
“我问你呢!”余逸新说。
“你跑到我办公室来就是为了问我这个问题吗?”夏攸宁看了看自己面前的名牌,“我又不是心理咨询师。”
“我现在回来看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在面对恋爱问题上我觉得我实在是太冲动了。”
“你这是三月倦怠期了?”夏攸宁很庆幸自己停止喝水了。
“不好意思,我们其实谈了四个月。”余逸新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
余逸新果然是来闲扯的!
“那就是来晚了。”夏攸宁说,“我觉得你作为一个研究人员,不要老是想一些没营养的问题。”
“你能帮我解决动力系统残耗能量计算和实际数值的偏差问题吗?”余逸新说。
夏攸宁看了看天花板:“不能,不过我同样不能帮你解决恋爱问题。我不仅是实践上的矮子,更不是理论上的巨人。”
余逸新听着他这句话感觉逻辑有点怪,但也没有过分纠结,他说:“我对我的个人魅力产生了质疑。如果我如今的设想成立以后,可以间接证明陆肖然瞎了眼,这样的结果会降低我识人的评价,终上所述,一切的推断又都回到了我的自我认知上。所以我急需一些外界的肯定来打破这个负面循环。”
“你能不能不要把‘夸夸我这个请求变得那么复杂。”夏攸宁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震,他有些走神,顿时想到了什么事,他迅速地给出了答案,连中间的解释都想好了,语气恳切一点也听不出来敷衍,“我觉得你更好。你看我一直都很喜欢可爱的小哥哥们,如果我能泡你我肯定会泡你的。对了,你不是加了祝晗的微信吗?”
“……”余逸新唾弃了夏攸宁的演技,不过他没沮丧几秒,立刻被八卦吸引了,“哟,你怎么突然关心起祝晗的微信了?”
“他这几天有什么异常吗?”夏攸宁问。
余逸新拿出手机,看了看祝晗的朋友圈,除了更新地不太频繁以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没什么异常啊,最近这个女生经常出境,是他女朋友吗?”
他把照片举给夏攸宁看,夏攸宁摸了摸下巴,没有把祝晗的事说出来:“估计是吧。我就随便问问,他最近不太专注,我在想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一定是你要求太高了。”余逸新盖棺定论,“他要是真想搞学术以他的成绩肯定直接申请博士,读什么研究生啊。你就不要卡那么紧了。
正说着,陆肖然给他发了微信,让余逸新下班以后直接来中国超市。
“我先走了,得去买菜了。”余逸新站起身来,说。
夏攸宁一脸沉重地挥了挥手,看起来心不在焉的。余逸新走后,他把手机从口袋里拿了出来,他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给了祝晗,刚才正是祝晗发的几条消息。他划着屏幕,心里想着余逸新的话,是啊,人家肯定是不会搞学术的,他又不是今天才明白,有什么好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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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逸新到了中国超市,终于明白陆肖然为什么让他来了。大门口摆着好几个油盐酱醋米大幅减价的牌子,收银台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他当机立断地先去调味料区拿了好几个瓶子,回到蔬果区的那一瞬,他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比陆肖然矮了一个半头的阿姨扛起陆肖然面前的最后一袋米,步伐轻盈地走远了。
“我竟然抢不过一个身高不过五英尺,体重不足一百一十磅人类个体?”陆肖然推着购物车,在人堆中鲜少的露出茫然无措的表情,“这不符合人体工程的运动原理。”
“你这个学量子物理的懂什么工程?”余逸新走上前把瓶子丢进购物车里,“人家阿姨经验比你丰富多了,谁叫你犹豫了。”
“她突然冲过来我以为她要摔在我面前了。”陆肖然还没有回过神来,“又不是Boxing Day,这里怎么会这么多人?”家里刚好没米了,顺便打算买些火锅料,结果就遇上了这样的场景。
“这边有个华人教会,每次超市一有大折扣教会都会通知。”余逸新说。
“你怎么知道的?”陆肖然调整好心态,成功地拿下了几盒打折的鸡蛋。
“哦,曾经被街上的大妈硬拉着入教了。”往事不堪回首,他捂着脸说,“过去了七年,我至今还能收到他们每次活动的短信,他们为什么不放弃呢!”
“你该庆幸你那天遇上的不是宣传法轮功的。”陆肖然一脸同情,“你换号码吧。”
“我遇上过。”余逸新内心平静地如同一潭死水,“在装日本人未果的情况下,我说我是共青团员……突然想起来我好久没交团费了。”
他眼疾手快地拿了架子上最后几罐老干妈,瞪了几眼那个正准备抢的中国小孩。
超市里推车严重不足,收银员等他们结完账就把推车交给了进门的老大爷。两个人拎着好几个塑料袋在停车场中伫立着。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