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生在旁边插嘴,“你们老板是四方的萧以宁?”
傅鸯没好气地回答:“就是他,把我们叫回来就为了查谁是泄密者。”
“那找到了吗?”傅承安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傅鸯点了点头,“找到了,就是之前跟我们八卦的那个实习生。我们昨天在公司里待了一晚,等公司的处理结果。”
傅承安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既然老板都发话了,那个实习生应该呆不下去了,可能还会牵连到她那个高层亲戚。
“呵!”杜文生突然出声,“为了一个绯闻大费周章,你们老板还挺会折腾人的。”
傅承安听着这句话有些奇怪,“你认识四方的老板?”
“不认识,”杜文生很快就否认了,“但是我表哥参加了他们的订婚宴,回来就跟我们说那两个人一看就是在演戏,互相利用罢了。”
杜文生又继续补充道:“不过听说那个演员后来和他的经纪人在一起了,好像就是订婚后不久吧。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两个人还挺配的。一前一后劈腿,这世上恐怕再也找不到这么合拍的未婚夫夫了。”
傅承安听完之后也感慨,两个人居然能延伸出四角恋,这四方老板真不是普通人。
傅鸯这时已经听不进另外两人说的话了,所有的声音仿佛都离他很远很远。每一个吞咽的动作像是在用砂纸伤害他的喉咙,耳朵被罩上一层膜,一直在嗡嗡作响。
傅承安第一个发现他的不对劲。他打断了和杜文生的聊天,摇了摇弟弟的胳膊,担心地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傅鸯努力抬起眼皮,视线变得非常模糊,像有人给他的眼睛装了一个万花筒。眼前的景象被分割成无数块图案,每一块都在反射着另一块的花纹。
傅承安伸手去摸他的额头,很烫。他有些着急了,“是不是病了?”
傅鸯的头晕乎乎的,眨眼的动作变得非常缓慢。他无意识地歪着头,“是吗?可能是因为我一晚没睡了。”
傅承安赶紧放下他手里的包子,架着胳膊把人抬起来,还示意杜文生来帮忙。后者无奈,只能一起将傅鸯抬进次卧,安放在床上。
傅承安帮他盖好被子,倒了一杯温水放在床边,掩上房门才离开。
他转过身看到杜文生靠着墙,用一言难尽的目光看着他。他躲开了他的视线,压低声音说:“我送你下楼吧。”
杜文生点了点头,换好衣服拿上手机车钥匙就跟着下楼。
两个人都很安静,只顾着低着头默默走路。
这一早上发生了太多突发事件,以至于他们都没时间好好谈一谈昨晚的事情。
杜文生原以为滚完床单之后,傅承安至少能够表现得亲昵一点。但是起床之后他看到的是一个和滚床单之前毫无区别的傅承安,甚至更加冷漠。
他久违地觉得事情超出了他的预期。上一次他有这种感觉,还是分手后没几天就听别人说傅承安和另一个男生状似亲密地去饭堂吃饭。
那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摸不透傅承安这个人。他像是风,无色无味,无影无踪。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它的存在,却没有人真正见过它。
他漫山遍野,他无处可寻。
快走到停车场时,杜文生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他想起了误以为傅鸯是男朋友跑来捉jian的那一幕,摸了摸鼻子,略微尴尬地说:“我没想到那是你弟弟。你和你弟弟……应该一个像爸爸,一个像妈妈吧。”
听到这句话,傅承安停下脚步,站在原地。杜文生也跟着停下,不解地看着他。
傅承安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眨了眨眼,声音有些沙哑,“嗯,是啊。”
第23章
从小到大,只要傅承安介绍傅鸯是他的弟弟,其他人不疑有他,从来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其实长得一点都不像两兄弟。
傅承安从小就被告知他是傅家的第一个孩子,有一个叫傅鸯的弟弟。他作为哥哥,一直承担着父母不在家时照顾弟弟的责任。他没有见过父母以外的亲戚,自然也没有人告诉过他,其实他父母两边的家族里没有出过有着褐色眼睛的成员。
某天还在上小学的傅鸯告诉他,学校给每个人做了体检,他知道了自己的血型是B型。傅承安当时还摸着弟弟的头夸他厉害,傅鸯很受用,笑咪咪地问:“哥哥,你是什么血型?”
“哥哥和傅鸯不一样,是A型。”
傅鸯的眼睛亮了一下,兴奋地问:“其他同学家里只有两种血型,我们家有三种,是不是因为我们家比较厉害?”
年纪还小的傅鸯不知道这句话在哥哥的心里掀起了多大的波澜。
耳边的所有声音如chao水般迅速退去,整个人像掉进了真空地带,只有一声出自体内的鸣叫不绝于耳,除此之外,皆是虚无。
他听到自己在用颤抖的声音问:“这是什么意思?”
“嗯?”傅鸯掰着手指头算,“哥哥是A型,我和爸爸是B型,妈妈是O型,难道不是三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