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间,安塞的头磕到了床脚,左手也扭伤了,他仰躺在地板上,仅剩一只完好的手迟缓地缩到受伤的后背:“我不认识什么凯莉,今后也不想认识她。希望乔治先生悬崖勒马,迷途知返,我可以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
“您觉得,事到如今,我还有可能回头吗?”乔治冷哼,“况且,我想您还没有搞清楚,那我就再说一遍——奥德里齐·曼德尔,我亲爱的哥哥,已经死了,听信使说,费兹捷德的国王偷偷请来了弗雷德卡最强的魔法师,躲在城门后面,只等奥登带着手下走进门,魔法阵立刻——“嘭”的一声,死无全······”
“我不信。”安塞冷冰冰地说,“我不相信你的消息渠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时,乔治已经恶狠狠地把他摁在地上,安塞的脸被埋进地毯的软毛里,鼻梁骨都快要压扁了,每一次呼吸间都会有不少脱落的细绒毛进入鼻腔,又痒又难受,让他很想打喷嚏,接着他感觉到温热的吐息扑到了他的耳边,却没有一丝暧昧与温情,余下的只有厌恶。
“成王败寇,你现在也不过是个战力品罢了,乖乖接受自己的命运吧,好歹也做了几天王后不是?”
乔治伏低身子,绷紧的小腹贴近了安塞的手,他不由自主地握紧拳头,却被大力掰开,乔治试图与他十指相扣,安塞也不再挣扎,从手指到肩膀再到腰背的肌rou逐渐松弛,他顺从地趴着,好像已经屈于命运了。这使得乔治非常满意,这个强壮的、春风得意的男人骑跨在嫂子的悲伤,很想说点什么,但他压抑了太久,一朝如尝所愿,反而什么也说不出来。
“亲爱的,有件事我想告诉你。”安塞突然笑了起来,他吃力地扭过头,脸颊上还带着浅浅的白色印子,比所有乔治见过的模样还要可爱。 乔治着了魔一般凑近他,湛蓝的眸中闪烁着痴迷,但很快,他的表情便凝固了——永远的凝固了,安塞抽出沾满鲜血的双手,眼神一瞬间变得冰冷。他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把乔治的尸体从自己身上搬开——父王曾说过,死人很重,今天他才真正明白。
就像是掐准了点儿似的,卧室的大门突然被踹开了,温妮领着几百个穿着布朗家族制服的小队闯了进来,队伍的最后还跟着一群探头探脑的贵夫人。
“你居然杀死了马蒂尔达的二王子殿下!”她尖叫道——这下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了,“来人,给我逮捕这个该死的杀人犯!”
“不必。”安塞推开几个凶神恶煞,生怕一个不小心让他跑了的壮汉,自己朝监狱的方向走去,“我认识去监狱的路。”
直到坐在大牢里,他这才想起王城现任大法官依然是由老威弗列得担任这件事。
“失策了。”小王子苦中作乐地想着,“希望他能把我的脑袋判给奥登。”
“出了这种事,不知道能不能和那个傻瓜葬在一块儿了。”他缩在房间里唯一的那张软凳上,自言自语。
马蒂尔达的监】狱环境其实还不错,不仅是单人间、独立卫浴,而且还有一张单人床和一个装满书的书架,就是不知道这算是王妃的特权还是所有犯人都拥有这个待遇。
至少现在自己有大把的时间,用来消化奥登已经不在这件事。
安迪的牢】房就在他旁边,两人虽然见不到面,但偶尔会聊聊一些琐事。对于乔治的消息,安塞依然持怀疑态度,但十天过去了,外头依然没有奥登的消息,听经常来这儿巡逻的小狱【警说,议会那帮老家伙已经开始派人寻找云游四方的二王子殿下回宫继承王位了。他是以笑话的口吻讲述这件事的,可安塞和安迪谁也笑不出来。
良久,小狱【警早就走得连背影都没有了,安迪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您在做什么呢,殿下?”
“坐着发呆。”
安迪斟酌了好一阵子,费尽千辛万苦,才找到一个话题:“您那儿有热水吗?”
“大概有吧······你要过来洗澡吗?”安塞笑了一声,“那得钻个洞才行了。”
安迪又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他又问:“那您那有铲子吗?”
铲子没有,不过安塞可以变,还可以隔着一堵墙,直接送到安迪手上。这间房,甚至整个监狱都无法关住他,除非他自己想要留下。
奥登一天不回来,安塞就会一直留在这儿。因为他答应过的,会守着马蒂尔达,会等他回家。
第十五天的时候,就连安迪都很少说话了。他馋酒馋得快要发疯,整天端着限量供应的茶水装醉,说一些清醒的胡话。
安塞看完了所有的书,无聊到亲自收拾衣柜。这间房里一共有一大两小三个柜子,大的被用来挂衣服,还有两个小的空着。刚进来那天,玛莎就为他准备好了一大堆衣服,人前脚住进来,衣服后脚就跟着到。这儿不像寝宫那么大,所有的卫生都由一位女仆负责,是个上了年纪的女士,记性不太好,总是把安塞的衣服和安迪的搞混,也不知道两人的衣服究竟有什么共同点。
翻着翻着,安塞一不小心碰掉了刚进来那天穿着的衣服,一块小小的白色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