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在自己的婚礼上,安迪依然喝了酒,状态在烂醉如泥与浑浑噩噩之间徘徊,一会儿知道自己在结婚所以撑着身体站得笔直,一会儿迷迷糊糊地歪倒在桌子与奥登之间,用力扯那颗扣到脖子上的、系得还算规整的扣子。
安迪长得非常强壮,肌rou虬结、虎背熊腰,比奥登还要高上半个头,像个混血的泰坦族,因为常年嗜酒,面孔总是显出一种怪异的淡红色,颧骨突出,毛发旺盛,胡须乱蓬蓬的,遮住了下半张脸。现在他站在奥登的身旁,即使两人穿着同款的礼服,也像是下一秒就要一同冲进战场的战友。
奥登痴痴地盯着安塞,就像是有几十年没见到他了,但他使劲儿克制着自己的情感,面容扭曲,比安塞想象中还要再傻一点。
“听说殿下今天结婚,特地献上贺礼。”安塞把半开的大门彻底推开,上前一步,把他Jing心准备的礼物在所有人面前展示出来。
他满意地看到奥登迅速变黑的脸色。
“这一千个美女是我千挑万选为殿下选出来的。”他从礼服口袋里摸出来一本花名册,慢慢踱到神父面前,把小册子放在神父无意识伸出来的手上,期间由于距离过近,一不小心触碰到奥登的手背,两人皆是下意识地把手缩了回去,“殿下和一个也是结,和一千个也是结,何乐而不为呢?”
“我不要。”奥登的喉咙哑了,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得,“我不要,你把她们带回去吧,我不要。”
安塞装模做样地叹了口气,他沮丧地低着头,过了一会儿,又看看周围的装饰,想到了什么,满意道:“收集美女不是件轻松的事······不过也挺好,我看殿下的婚礼礼堂装饰得不错,要不然这样,等您的婚礼一结束,就把礼堂借给我,我跟姑娘们结婚,您无需费心,专心洞房就好。”
奥登看着他,险些一口气没上来,把自己憋得面红耳赤、青筋毕露,恨不得吐出几口血把那一千位美女淹死。
安塞继续跟他商量:“没有宾客也无所谓,毕竟我这儿人多,您觉得呢,陛下?”
“我来。”奥登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恶狠狠地说,看起来无奈的要命,“你不可以,我娶。” 姑娘们快活地挤进宫殿,原本空旷的大厅突然变得拥挤起来,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人山人海。神父的脸都绿了,五十八岁高龄的他还没见过如此离经叛道的场景。
“殿下?”他捧着那本小小的册子,苦着脸询问奥登,“您······”
“来吧,结。”奥登大义凛然地说道。
“这······”神父诚恳地问道,“您是准备一个一个结还是一起?”
“一起吧。”奥登头疼道,“一个一个结要搞到什么时候。”
安塞送完礼物,并不准备立刻回去,他环顾四周,找了个角落里的位置坐下,快活地观看这场好戏。
神父有些为难,不过很快,他就调整好状态,用平静到有些麻木的语气念到:“请问安迪·帕科先生,您愿意吗?”
安迪迷茫地问他:“愿意啥?”
奥登迷茫地问他:“不是一起吗?”
神父迷茫地问他们:“就是一起啊?”
“一起的意思,就是一次把名字念完,再问愿不愿意!”奥登几乎要把那头漂亮的金发全部从头皮上扯下来,接着把礼服撕破,然后抢过那瓶被安迪挂在裤腰上的白兰地,最后把整瓶酒倒在脑袋上,“懂了吗?”
三人莫名其妙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他,再某一瞬间突然恢复成原来淡定从容的样子,神父咳嗽两声,念道:“请问安迪·帕科先生、安芙尔·伊莱小姐、梅甘·布兰小姐······嗯······这个······”他扶了扶快要从鼻尖滑落的眼镜,继续念道,“爱丝爱尔·布拉克小姐······赛埃尔·德利小姐,你们愿意吗?”
大厅里响起了整整十分钟的“愿意”。
神父又转过头,问奥登:“请问殿下,您愿意吗?”
奥登从鼻腔里发出一声不情不愿的“嗯”。
“好。”神父不太快乐地祝福道:“现在,我宣布安迪·帕科先生、安芙尔·伊莱小姐、梅甘·布兰小姐······赛埃尔·德利小姐与奥德里齐殿下结为夫妻。”
宾客们不情不愿地鼓掌祝福,没有人想要去闹洞房,现在,他们只希望大王子殿下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而安塞早就溜走了——他懒得听神父念名字。原本人数远比现在要少的,可是奥登不停的拖延婚期,他也只好不停地炼魔药,谁能想到最后居然炼出来那么多,光是起名字就花费他不少功夫。
送走了这一千位美女之后,安塞的宫殿里一下子空了起来,他命女仆搬了把凳子放在寝宫外头的小花园中,趁现在天气好,坐着晒太阳。虽然他没搞懂奥登背着他偷偷摸摸迎娶安迪的用意,但这并不妨碍他被今天对方的表现而逗乐。
今晚终于能睡个好觉了。他懒洋洋地翻开一本书,却没有阅读的性质,任由冷冰冰的北风把树叶吹得“哗哗”作响。无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