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瓜是水果吗?”安塞作势要打他,“你这个大呆瓜!”
“大呆瓜也是水果!夫人快吃我!”
后半夜,安塞满脑袋冬瓜南瓜西瓜大呆瓜,乱七八糟地摊在床上,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在讨论家规问题,最多加上个菜谱,怎么就······把老底都掀出来了?掀老底也就算了······为什么,到最后也没从奥登腿上下来。他怎么也理不清楚,聪明的大脑变成一滩浆糊,接着恍惚间听到奥登在说什么十三号,什么交友舞会,什么贵夫人,他的灵魂飘浮在半空,或是一湾碧绿池水钟,模糊地Cao控着鼻腔应了一声,后来意识模糊,睡了过去。
直到第二天他才知道自己昨晚究竟答应了什么——一场全权由自己举办的交友舞会。安塞几乎没有参加过舞会——除了弗雷德卡每年的年会和来到马蒂尔达之后参加过的几场派对,就连跳舞都是在礼仪课上学的,他可怜巴巴地望着奥登,眼里写满了“求助”二字。
“别这么看着我,宝贝,父王离别在即,议会的那群老东西天天逮我,一见到我就往书房里押,我实在是分身乏术。”说到这里,那张俊美阳光的脸蛋上终于露出些为难的表情,奥登试图传授经验,于是苦苦思索,几秒之后,他终于想起了什么,一拍额头,“我记得春天的时候,你办过一场派对的,办得棒极了,到处是玫瑰——三月份是玫瑰盛开的季节吗?”
安塞冷冰冰地说:“那是我亲手去花园里选的,准备送给你。”
“那你······”奥登莫名紧张起来,他换了个坐姿,喉结上下滑动,“那场派对是为我办的?”
“是给贝克·巴奈克·弗朗西斯办的。”
奥登眉头紧皱,不太开心地说道:“我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他在曼德尔夫夫的社交圈之内吗?”
“我编的。”安塞说,“没有这个人。”
奥登沉默了很久——可能有三四分钟,空气变得沉闷、粘稠,像四月份的雨水,无端端使人心烦,他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包括“你像一只野猪”和“睡觉打呼噜”,遗憾的是,当时他以为玫瑰是送给温妮的,所以在排队结束之后把它们,把那些娇嫩的花全部毁掉了。
安塞盯着他不放,两秒后,奥登选择妥协——他已经不可能不妥协了,无论是现在,还是在往后所有与安塞在一起的日夜:“好吧,好吧,最多帮你写邀请函。”
“哗啦”一声,五百多封邀请函被扔到奥登头上,仿佛天女散花,落了满地。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生活愉快!
第46章 信件
“我向安斯艾尔·布兰达·布拉德利克先生保证,这辈子所有由他送出的玫瑰,全都会由我收下、保存。”
以上这段话被写在《曼德尔一家的家规》的扉页,并流传百年,但现在,它仅仅是一句被曼德尔家的现任男主人说出来的誓言而已。在弗雷德卡的信仰体系中,誓言、生日愿望以及遗言全都能被冬之女神听到,是很重要的话,人不能太轻易许诺,也不能太轻易许愿。事实上,对于弗雷德卡的人民来说,与其说他们爱冬之女神,不如说是尊敬,是畏惧,是不得不爱。在他们的心里,真正值得期待的神明是春之女神,寒冷、饥饿与绝对的力量并不能真正征服太多人,没有谁的心里不渴望阳光、微风与姗姗来迟的春季。
安塞并不太清楚奥登所信仰的神对于誓言的惩罚是什么,但一般来说都会默认为“天打雷劈”或是别的足以危害到生命的酷刑,于是他委婉地提醒道:“也许我会,嗯······一不小心······把玫瑰送给别人。”
他用到“一不小心”这个充满不确定性因素的词语,这是奥登所不能够允许发生的事情,男人的脸色立刻Yin沉下来,好像已经想出十几种欺负他的手段:“你可以试试。”
“都是你的。”小王子低着头,轻轻地说,“玫瑰是你的······”
玫瑰是你的,喜欢是你的,心也是你的。
他偷偷摸摸地把那本封面上写着“家规”二字的笔记本从桌面拖到腿上,随手塞进书桌的缝隙,然后抛开满桌的废纸,踱到奥登旁边。为了写出一份该死的舞会流程,他已经连续在书桌前坐了三天,却只得到一堆垃圾。
床头柜上放着一叠已经被填好的邀请函,安塞从中抽了一本出来,装模做样地研读。奥登虽然······醉心武术,一手字倒写得比安赛想象中要端正。他看了两眼就把邀请函放回原位,却在收回手的时候一不小心把堆积如山的邀请函碰歪了,看到一小截在淡粉色纸张中格外显眼的白色信封。
“这是什么?”安塞把信抽出来,这是封已经被拆开过的信,他指着上面那行“奥德里齐殿下收”,叫道,“奥登,这里有一封你的信,是——博瑞·布朗先生寄来的,你已经读过了吗?”
奥登看着手里的文件,头也不抬,随口问道:“什么信?博瑞?博瑞给我寄的信?”
安塞走向他,把信搁在他的肩膀上,并且要求他不能弄掉。他看了一会儿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