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做错了事。”他说。
奥登看着他,没有说话,但眼神中表露出赞同的意味,像是一个训练有素的士兵,只等安塞一声令下,就会跟在他身后,一起去为错误的事情道歉。
“走。”安塞将军下达完指令,昂首挺胸地等待士兵奥登的配合,“去道歉,把所有的事情讲清楚,然后再考虑······”
“殿下!殿下!”一个穿着代表信使的绿袍子的男人突然冲了过来,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急切地嚷嚷道,“陛下派我来问您,为什么格雷瑞娅的国王陛下会突然带着兵出现在王城外?”
作者有话要说:
赶上了!耶!
安塞会想出这种办法,首先是因为小时候贝莉卡为了避嫌,故意不与他亲近,所以他一直认为两人之间仅有一层血缘关系维持;其次是他从小生活在一个竞争的环境中,下意识地会认为“赢”会让人快乐,并且是最能让人感到快乐的东西,所以他在他的心里,自己的婚姻和姐姐的婚姻处于竞争状态,如果自己输了,那姐姐就赢了。
不过他现在已经知道错了,但是时间从来不等人。
谢谢小天使们,看到你们的认真分析真的超开心!因为我一直没什么评论,就很寂寞嘛,希望大家多多收藏评论呀,有什么想法都可以告诉我!
第39章 离别
奥登连忙问道:“他带着兵到王城门口,是什么时候的事?”
“二······二十分钟之前!”
“那完了,如果他是骑马来的话,现在应该已经坐在会客室里了。”
信使摇头:“殿下,伯德陛下并没有去会客室,他一进宫就直接朝客房的方向去了。”
马蒂尔达的王宫里有一整幢宫殿是专门供外来的贵客居住的,而会客室位于这幢宫殿的左后方,中间隔着两条无法轻易穿过的绿化带和一条能够让马车正常行驶的大路,所以信使说伯德是往客房的方向走,那他就真的是要去客房。而最近没有别国的客人来访,住在客房里得只剩下贝莉卡。
想到这里,安塞转身就跑。他是个不擅长运动的人,这已经是他所能拥有的最快的速度了,他的呼吸急促,心跳加速,肺部灼热而疼痛,却依然没有赶在雷尔夫·伯德之前见到贝莉卡。可是他明明拥有比对方更多的时间,他们坐在一起谈话、用餐、听音乐,共计三天两夜,其中有无数的机会出现,又被放弃,像一个没有手的人面对一条漂满宝物的河。
贝莉卡脸上的巴掌印是真的,手臂上的淤青、嘴角的伤口也全部是真的,它们触目惊心、惨不忍睹,让安塞感到窒息。而雷尔夫·伯德就站在她旁边,像一个刚好抓住猎物并准备好玩【弄一番的残忍的恶魔。他比传闻中还要英俊一些,身材高大,从华服袖子里露出的半截手臂强壮有力,指节粗大,能够轻而易举地掐死一位柔弱的小姐,比如他新娶的夫人。
贝莉卡的手腕还被他紧紧地攥着,指尖泛起深紫色,但她毫不在意,勉强向安塞露出淡淡的带有安抚性质的微笑,可这个笑容扯到了嘴角的伤口,变成一张僵硬的笑容面具,然后她用很轻很轻的声音叫了安塞的名字。
“从小你就不能让我放心。”她叹息道。
她和她的丈夫在客厅的最左边,而安塞和奥登位于最右边,虽然客厅不算特别大,但两对人之间还是有一段无法忽略的距离。安塞看着她,就好像看着一个正在交代遗言的无法挽留的人。他们之间总是带着距离,有时间上的、空间上的,还有情感上的,是遥遥相望却总是找不到办法触碰交谈,最后只能遗憾交臂的两个人,所以到最后谁都忘记了这两条浑浑噩噩、横冲直撞的线也曾经在某一时刻相交过,拥有一个涂改无用的交点。
格雷瑞娅的国王陛下朝他们点点头,笑着说:“夫人过来打扰的这几天承蒙各位照顾,事务繁忙,恕先告辞。”这位国王陛下的腿很长,走起路来带着风,在所有的现任国王中扮演着一个标准的雷厉风行的独裁者形象,不会容忍妻子拖后腿。贝莉卡几乎是被拖着行走,有好几次她差点摔倒,但那个紧抓住她的手腕的男人并没有为了她停下来的意思,她只好跌跌撞撞地朝前走,却又努力地想让自己走起来好看一点,但她没有再朝后方看。
直到她听到了那声很轻很轻的带着哭腔的“姐”,这让她想起小时候,安塞是特别爱哭的一个小孩儿,他固执、倔强、性情孤僻,还心软,看到快要冻死的小狗会不忍心,看到没有魔法天赋的学生也会不忍心,与残酷、压抑的王宫格格不入。但布拉德利克三世是个极度厌恶拉帮结派行为的国王,就连血脉相连的亲兄弟姐妹也不可以,更不必说她这个无法使用元素的废物。
她想再看一眼她的弟弟,可是机会早就被用尽了,她不是个受到神的眷顾的人,没有太多好的运气,也只能这样了。
安塞的背部靠墙,站得笔直。他的脸色比以往所有时刻都要再苍白几分,眼角泛红,垂于身体两侧的手指蜷着,微微颤抖。贝莉卡还没有走远,但奥登知道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他走到安塞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