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平稳地行进着,阮湖偷偷抬起眼看沈孟桥,他沉着脸专心开车,这个角度看上去极有冷峻的魄力。男朋友长的真好,阮湖第一百八十次在心里说,然后再慢吞吞地对自己的屁股提前允悲。
小屁股啊,这一次一回家,你可能要痛一阵子了。
-
除夕近夜,另一边的阮家。
沈建国这回早就来了,从容不迫地冷着脸坐在沙发上,看着阮家父母俩坐立不安,平直的嘴角缓缓上扬。
从今往后,小湖就是他的儿子了。红包都收了!想必以后他还得叫阮父母亲家?欸这,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他如此这般的想着,敏锐地听见了门口传来汽车停下的动静。阮父母顿时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就要迎接出去,沈建国慢吞吞跟出去,就听见阮霸天的大嗓门:“儿砸!!小沈!!回来啦?欸,后座怎么没人呢?你不是说对象今天回来吗?人呢?”
阮妈妈虽然很克制,但还是忍不住追问:“怎么了?儿子,是他突然不想来了吗?”
二人拥在阮湖和沈孟桥身边,一大串儿进了门,闹哄哄坐到沙发上。
阮湖等老爸老妈坐定了,抿了抿唇,道:“爸妈,介绍一下……”
他的指头指向了沈孟桥,阮父母的眼睛也跟着移了过去,就看见沈孟桥深吸一口气,冷着脸挺直了胸膛,坐的像标枪那样直,蓄势待发。
阮湖缓缓道:“这就是我对象。”
沈孟桥很有魄力地一点头:“是我。”
阮霸天:“…………”
阮妈妈:“…………”
世界仿佛在此刻安静了下来,只余下喜气洋洋的春节广告不断回响。
安静的时间越久,沈孟桥的眉毛皱的越紧,眼看着他可能马上就要哭了,阮湖连忙道:“爸妈,这、这很好啊,你看互相都是知根知底的,沈总多好啊……是不是?”
阮妈妈有些恍惚地应:“是、是啊。”
阮霸天仍在痴呆状态中,眼珠子都不转了,一旁吃瓜的沈建国缓缓给老朋友递上了一杯蜜水,心田里充满了不合时宜的喜悦之情。
“对不起。”沈孟桥倏地站起,紧锁眉头,似乎下一秒就要砰砰磕头:“我——”
“其实仔细想想。”阮霸天干掉了一杯蜜水,脑子不生锈了,缓缓地转动起来,咽了口口水,道:“比起游霓来,那简直好到不能再好了。”
反正孙子辈他是不指望了。你看小沈,人长得玉树临风英俊潇洒,成绩优异年少有为,踏实靠谱做事认真,成熟冷静聪慧勇敢,孝敬长辈关爱小辈,多年相处知根知底,从不乱搞衷心如一,有这条件的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啊!简直就是无可挑剔!!
阮霸天八百米厚的滤镜在此刻十分关键地生效了,他越看沈孟桥越顺眼,越想越觉得这事好啊,好到不能再好,双喜临门,竹马竹马,喜结良缘,岂不美哉!
沈孟桥缓缓松了口气,对着阮霸天投去感激的目光。
阮妈妈虽然没有那么厚的滤镜,但从小到大把沈孟桥看在眼里,也是知道这孩子是不可多得的优秀的;只是没想到真就内部消化了,她刚开始有点震惊,但还是很快恢复了情绪,笑yinyin地和沈孟桥聊起天来。
论无形拍马屁的功夫沈孟桥可称一绝,从阮霸天对他的滤镜就看得出来;短短半小时,阮家父母就给他哄得心花怒放,满面开花,笑的和阮湖接他电话时候那表情是一模一样的。
阮湖坐在一旁,和沈建国缓缓对上了目光,有些艰涩道:“沈、沈叔叔……”
沈叔叔带着迷之慈爱的眼神可劲摸了摸他的小卷毛。
一顿年夜饭吃的热热闹闹红红火火,大家都很高兴;阮家父母提心吊胆了整整半年,在此刻终于放下了心来。沈孟桥也非常快乐,甚至还十足豪爽地喝了五杯啤酒,然后就醉成一坨便便,红着脸瘫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仿佛在等着酒Jing自然挥发。
标志着新年到来的钟声响起了,远远的烟花声炸响,大家庆祝了一晚上,准备洗漱一下就去睡觉了。
眼看着沈孟桥醉成一滩,新晋岳父阮霸天自告奋勇,去车上帮他俩的行李拿进来。阮湖把沈孟桥扶进自己的房间里,灌了醒酒汤,拿了毛巾给他擦擦脸;沈孟桥的脸红扑扑的,倒是没吐,看起来休息了一会儿,醒了不少了。
他坐在马桶盖上,冷着张大红脸叫:“阮湖。”
阮湖把他的手抬起来,继续擦手手,应道:“怎么啦?”
“阮湖阮湖。”沈孟桥继续冷着红脸大声嚷嚷:“喜欢你喜欢你——”
阮湖:“……”
差点被他这一大嗓门给送走。
也就喝醉的时候这么大胆了,阮湖忍不住笑了,解开他的衣扣,听见外头传来阮霸天提东西的声音,朝外面说:“爸,帮忙把沈总的行李箱打开,里面的睡衣拿给我一下,谢谢啦。”
阮霸天应了声,在外头翻了半天,纳闷道:“这不是你的睡衣吗?你俩买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