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婵看到打探消息的人回来后,立刻从蒲团上起身,关紧房门,“雪儿,怎么样,查清楚那铺子里面藏着什么了吗?”
“花茶铺的小老板是位年轻姑娘,一天到晚都戴着面纱,极其神秘,听口音是从京城那边来的,出手很大方,看样子,家中挺富裕——”
“谁要听这些,我问的是特别之处!”
雪儿轻声细语地安抚,“小姐,您别着急啊,从表面上只能打听到这些,但是奴婢和那间铺子里的帮工兄妹是同乡,他们兄妹二人告诉了奴婢很多细节。”
“你倒是快说,别卖关子。”
“那位小娘子的户籍是伪造的,她名下的铺子和房屋都是从黑市上买来的......最重要的是,她几乎不能看到外面那些追踪长阳郡主的画像,每次看到,都会将它从墙上撕下来……”
姜婵道:“你的意思是,她就是霍蓁蓁?”
“没错,您想啊,长阳郡主能逃到哪去,渝州是最最保险的地方了,平西王根本无法大规模搜查。”
“那可真是太好了,”姜婵眼中划过狞笑,“有我在,她这辈子也无法嫁给顾二公子。”
雪儿也笑:“制造一场事故,让她悄无声息没了,刚好能彻底解开您的忧患。”
姜婵尚有理智存在,“说得轻巧,你可知现在摄政王在渝州,寻常百姓不知道也就罢了,但凡有点人脉的高门大户都知晓,谁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搞事情,那些府衙官吏们为了自己的官帽,绝对不会允许草菅人命的事情发生,就算发生了,也会举全城之力将案件查清。”
雪儿思索后道:“人命关天,人命是大事。但是小姐,您何不效仿陆夫人当年的事呢?毁了她的清白,她承受不住,会自己了结性命,若承受住了,也会像陆夫人那样晦涩一生。”
“她若击鼓鸣冤——”
“毕竟是个黑户,她不敢,就算击鼓鸣冤,也会被关进大牢审查,等摄政王离开后,您再托托关系把她处理了,岂不是非常完美?”
姜婵笑道:“你说得对,她户籍身份全是假的,根本不敢去报官。雪儿,这件事交给你去做,务必给我办好了。”
“奴婢遵命。”
门外,顾宜宁不小心听到了她们的全部对话,这里的礼堂全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她出去吃了顿素斋,回来后便迷路了,身后的下人也不敢出声制止,就这么任由着她走来了姜婵的小礼堂。
顾宜宁原本还想进去劝劝姜大小姐,可转眼一想,劝了也没用。
她没有证据,姜婵是不会承认的,只会换其他法子继续折磨霍蓁蓁。
顾宜宁若有所思地回到了自己的礼堂,面前立着一尊慈目善面的佛像,她仰头看了许久,闭上眼眸,双手合十,默默在心里许下心愿。
“施主许的什么愿望?”
男人音色如琴声入耳,闭上眼听,似梦似幻。
顾宜宁反映了一会儿,才察觉出这房间有人,她睁开眼,映入眸中的是一道白衣飘飘的身影,乌发薄唇,银色面具,但看侧影,就如谪仙般风华无双。
在渝州城内,见过他好几次了。
顾宜宁见他这般坦荡地站在这里,还以为自己又走错了,便微微颔首,“实在抱歉,是我走错房间了。”
说完后就要离开。
“怎么还是这么好骗?”
顾宜宁脚步顿了下,走得更快。
“宜宁,”男子拦住她的去路,和声问:“真不认识我了?”
第81章
灵边寺的香火味道并不刺鼻, 淡淡的拢在佛像前,营造出一种圣明清绝的氛围。
顾宜宁转过身,男子已将脸上的面具摘下。
一双满目风流的桃花眼赫然出现。
面前的人戴着面具和摘下面具的差别太大, 她屏息凝神地看了一会儿,才把对方和记忆中的人影重叠起来, 迟疑不决地问:“晋言祁?”
男子唇边带笑,煞有介事地纠正:“孤是太子。”
顾宜宁视线上下移动,缓缓打量着他, 几年未见,晋言祁还是这般人模狗样。
她慢吞吞地福了福身, “太子殿下安好。”
晋言祁转了转腰间的水囊,不满意道:“左手姿势没摆好。”
顾宜宁耐着性子重新行了个礼。
“右腿屈膝的角度不对。”
他笑得眉眼舒展,很是欠打。
顾宜宁偏开头, “还有完没完了,按辈分,你现在该叫我声小叔母才对。”
小叔母三个字, 直接击垮了晋言祁脸上的笑,他语气含着几不可察的怅然:“你倒是会给自己抬辈分了。”
“事实而已。”
顾宜宁看他吃瘪, 笑了下,而后突然想起什么, 忙问:“你怎么在这里?”
晋言祁白衣胜雪, 一尘不染, 收起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一下子正经了许多,他个子很高,站在那里挡住了大半光线,说的话字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