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图霖霖照顾好自己nainai,让nainai躺在了床上后,白宪之对他使了个眼色,图霖霖赶紧跟nainai说了一声,走了出来。
暖色的灯光在头顶倾泻,浅色的装潢带着说不出的温暖,白宪之开口问道:“霖霖,你nainai这样多久了?”
图霖霖沉默不语,就在白宪之以为他仍旧不打算说出口的时候,他开口了,声音喑哑:“老板,其实……我也不知道nainai变成这样多久了。”
“怎么会?你nainai不是一直跟你阿爸住在一起的吗?”
图霖霖向来温柔的眸子里瞬间充满讥讽,他呵了一声道:“nainai就是因为跟他住在一起才会变成这样的!”
白宪之是真的惊了,跟自己的儿子住在一起竟然有了Jing神问题,这是个什么道理?
不等他问出口,压抑已久的图霖霖把心里的苦都宣泄了出来:“我一直以为nainai跟着他会过得很好,因为我找不到工作,只能种点菜吃,有时候还饥一顿饱一顿,nainai跟着我肯定吃不饱、过不好。而他跟着那个女人,两个人都有工作,nainai跟着他们顿顿能吃饱,肯定比跟着我强。”
“我知道那个女人的脾气不好,不喜欢我,也嫌弃nainai,可是毕竟他在那儿啊,他是nainai的亲儿子,就算遇到什么事儿,他肯定会保护nainai的啊!”
“……我一直都是这样相信的,好几年过去了,我每次去看nainai好像都很正常,直到上次……”
“我带着nainai最爱的酸果去看nainai,可是没想到的是我竟然在门口看见nainai,当时她全身都很脏,头发乱成一团,还在吃一个干瘪得不行的胡萝卜,我都不知道她究竟在外面像这样待了多少天?!”
说到这里图霖霖的声音有几分哽咽,白宪之拍了拍他的肩,缓了缓他继续道:“他们这样对nainai,我忍不下去了,所以我告诉他我和nainai跟他断绝关系,然后带走了nainai。”
“……回来的时候我发现nainai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我想只要以后我认真上班,认真赚钱,攒够钱带nainai去看病就好了,就算nainai好不了,以后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们平平安安、开开心心也好啊。”
“可是我没想到,”白宪之注意到图霖霖眼里充满了悲愤,“老板,我是真的没想到这世上竟然有这样无耻的人,他竟然还是我的阿爸!”
“不知道他从哪里知道了我在三千食舍上班的消息,他和那个女人竟然好意思一起上门来找我要以前照顾nainai的费用!我不给他们,他们就把我和nainai赶了出来,还占了阿妈留下来的洞xue。”“没人管吗?洞xue是你阿妈留给你的,你可以报……告诉执法人员。”
图霖霖苦笑:“阿妈的洞xue在城外,城外没有执法人员,没人管的。”
“……我现在也不想去把洞xue抢回来,只想找个远离那两个人的地方和nainai平平静静的生活。”
白宪之只能沉默,图霖霖的情况他帮不上忙,想了想道:“既然你已经想好了,我支持你,租洞xue钱够吗?我这里还有多余的钱。”
图霖霖笑:“够的,老板你开的工资很高,足够了。”
“老板,谢谢你听我说这么多,说出来我心里好多了,我先去洗洗,你也早点睡吧。”
瘦弱娇小的兔族青年向卫生间走去,白宪之叹了口气,他没想到图霖霖和他nainai竟然遭遇了这样的事情。
家庭的影响往往能造成一辈子的伤痕,因为亲手划上这些伤痕的是这辈子最爱、最亲的人,这些伤痕往往也特别深,它们被划在心里最柔软的地方,那些只有至亲才能轻易触摸到的地方。
失责、低劣、软弱的父亲,恶毒、强势的继母,白宪之不敢想象图霖霖待在这两人身边的时候遭受过多少的折磨,也难以相信这世上竟然有人生生把自己的母亲折磨成了傻子!
只能说人心恶毒,不管在哪个世界,有人的地方就有黑暗。
.
接下里两天图霖霖早出晚归,在三千食舍上班的这段日子给了他勇气,他丝毫不惧一个人在外面跟中介、房东交流,只为了选择一处满意的住处。
白宪之则留在三千食舍里照顾图霖霖的nainai,事实上,nainai没什么好Cao心的,她非常安静,在图霖霖教会她上厕所之后,她可以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一呆就是大半天,如果不是白宪之把饭菜放到她面前,他怀疑nainai可以一直呆下去。
这种发呆的状态只有在图霖霖回来之后才会改变,呆了一天的老人会像个小孩儿一样亦步亦趋、安安静静的跟在图霖霖身后,眼里虽然还是不灵动,但却装满了图霖霖的身影。
祖孙二人的亲情让白宪之感动,他难以抑制的想起了自己的舅舅。他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父母,从记事起他的身边就只有舅舅,开家长会是舅舅,在家里做饭的是舅舅,带他去游乐园的是舅舅,在外面打了架为他找回场子的还是舅舅。
对于白宪之而言,父母可有可无,舅舅才是唯一无法割舍的存在,可是舅舅已经离开,这世上只有他一个人。
突然间他感受到了难以言喻的孤寂,就仿佛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