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诚抽出袖间的Jing铁棍,挡下刀锋。
这次出行,他是带上了自己惯用的兵器。
只可惜,这次交手依旧是他落下风。他的武艺同万俟归可以说是不相上下,但七八个黑甲兵士围上,他也只有疲于应付的份。
眼见着有兵士朝陆锦攻去,他暗叹一声,右袖微甩,一个铁球滚落。
“砰!”
伴随着浓郁的硫磺气味,一阵白烟爆发出来。
那些黑甲兵士具是久经战阵的人,第一时间就是要屏息退出舱室。
万俟归却是先冲到明炤榻前,裹着被子把人抱了出来。
介于明炤身份贵重,万俟归不敢抛下她不管,只好让手下人下水去追踪。
只要少了万俟归,哪怕是群殴,道诚也是不怵的。
故而,他顺利地带着陆锦在一片芦苇边,上了滩。
哪怕是夏日,落汤鸡也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尤其是陆锦还没有内力护身,她连着打了三个喷嚏,终于从那种懵逼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她咬着牙问道:“道诚大师、大神、大哥,我们又不是绑匪,用嘴巴解释清楚就好了,你为什么要跑啊!为什么!!为什么!!!”
说到最后,她已经用上了咆哮体。
道诚淡定地抹去脸上被溅到的唾沫,说道:“四娘发烧烧得人事不知,没法为我们解释,以燕王麾下的作风,我们最少要先撑过一轮用刑,才有说话的机会。你想试试嘛?”
陆锦的气势以光速萎缩了下去,最后她苍白着脸绝望道:“没了四娘,燕王又盯着我们,我们要怎么靠近燕王妃啊?”
道诚安慰道:“下个月还有一个机会。”
陆锦问:“……我可以明年再来嘛?”
道诚用一个微笑回答她。
陆锦绝望地躺倒在滩上。
明炤寻到的消息,在第二日就传回了范阳。第三日,她人也被送到傅府了。
不过一年的辰光,明炤丰润的脸颊清减了许多,显出了小小的下巴,和一双莹润的杏眸。更关键的是,那无忧无虑的眉眼,不知何时竟是染上了清愁。哪怕是见着令嘉时露出的笑容都显得单薄。
她身上定然发生了什么变故。
然而从雍京送来的信中,却是说她一切都好。
令嘉不由生出疑虑来,但这份疑虑还得放在心疼后面。
她走上前,摸着明炤的脸,心疼道:“怎么瘦了这么多?”
明炤摇摇头,没说话,一副落落寡欢的样子。
傅家几口人面面相觑,都看出了彼此的不忍,最后他们一致看向了令卓——总是要有人出来唱黑脸的。
令卓抽了抽嘴角,最后还是咳了一声,引来明炤的目光后,肃色道:“四娘,你给我跪下。”
语气太凶了!
令嘉不满地瞪了令卓一眼。
令奕则是眼疾手快地在明炤跪下前,在她身前加塞了一个软垫。
令卓差点没叫这对不靠谱的弟妹给气得破功。
所幸,明炤还算有眼色,乖乖跪在了软垫一边的地上。
令卓冷着的脸缓了些,他同明炤说道:“这次为了寻你,我们家先是搜罗慈恩寺——为着这个你祖父还特意进宫求了官家恩准,还有你三哥为着寻你,一路上跑死的马都有三匹。还有你娘,她在收到消息后,亲自带人去搜寻,三四日不曾合眼,收到你的消息后就晕了过去,现在都没醒来。还有其他人,具是为你挂心不已,为着寻你这些天往来的书信比去年一日都多。累得家中如此兴师动众,四娘你可知错?”
明炤低着头,眼泪一滴一滴溢出眼眶,滴落在地上,低哑着声音应了一声“知错”。
令卓对她的态度还算满意,说道:“既是知错,那就罚你在家庙里抄一百遍《孝经》,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出来。”
傅家小娘子没有棍棒的惩罚项目,以抄书论,一百遍的孝经,少说都要一个月,再加上一个家庙的清苦,可以说是极重的惩罚了。
明炤毫无二话地应下。
“等等,”令嘉拦住了明炤,说道:“三哥,四娘才病过一场,又奔波了一天,还是先修整一晚,明日再受罚,如何?”
令卓也是亲爹,见着明炤那毫无活力的模样,哪里还看不出她的异常,他蹙了蹙眉,应了下来。
令嘉带着明炤去了她的院子。
明炤并不长住范阳,但傅府中依旧常备她的住所,一花一木具是按着她的喜好来的。
进了内室,令嘉见明炤仍是一副不声不响的模样,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担忧。
她挥退了下人,柔声问着:“四娘,你到底是遇着什么事了,不能同小姑姑说嘛?”
明炤红了眼眶,却没说话。
令嘉不以为意,依旧轻声细语地哄道:“是祖母给你备下的郎君不喜欢?还是又在同你娘赌气?亦或者是相念小姑姑?……”
明炤忽然说道:“小姑姑,宋如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