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刚撤掉不多时门外便有仆妇过来禀报说:“府里的大公子带着几位好友同窗回来了,听说表小姐她们在玩联队子,便让拿了彩头来先送来,大公子他们随后就到。”
严氏尴尬地一笑说:“苏姑娘何必在意那些的俗礼,这多结识几个闺中密友不也挺好。”说着拉着苏桐便往姑娘堆里去了。
众人看着她这自来熟的模样,神色里闪过一丝了然,各自继续沉默不语。
于氏听罢气的脸都绿了,手指使劲的绞这手里的帕子,强忍着把案几上的茶盏仍地上的冲动,看了苏桐一眼,气愤的别过头,没有言语。她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大发雷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村姑,让侯府那般看重,若不是侯府的人执意要见人,她哪里会受这个窝囊气。
严氏微微一怔,反应过来,赶忙一把扯过苏桐说:“来,伯娘给你引荐一下。”说完,指着其中一位约莫三十余岁的夫人说:“这位是奉贤府财旺钱庄的王夫人、这位是绸缎铺子的李夫人……”
向府和苏家的恩怨,穆王判案是并未大张旗鼓,只有向南辰被罢官一事闹的沸沸扬扬, 众人只知向知府罢官是因举子被杀一案,后来捉到真凶便官复原职了。只知其间少不了是向老夫人的娘家,京城文远候府纪家的手笔。
众人一看,见那仆妇手里端
苏桐刚进去,便有那有眼力见的姑娘迎上来,亲热的跟她闲聊起来,说到高兴处,便拿出自己绣的一个小绣屏来赠她。其余的姑娘也都笑着打趣,各自拿出各自的小物件当礼品赠送起来。
见气氛有些尴尬,杜巧枝轻笑了一声说:“苏姐姐不会做对子,可以帮姐妹们数酒助兴。”说完,便让丫头拿来酒盏,放到苏桐的旁边说:“待会,有姐妹接不上来对子,你便记着数,看那个姐妹吃的多,输了的那个下次要做东。
苏桐笑着见了礼,眉眼不动地看着严氏说:“这是向府呢?还是严府,我这都分不清谁是主人家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姑娘们玩的热火朝天,你笑我闹,叽叽喳喳个不停,惹的外间的夫人们也来瞧着,人一多,屋子便坐不下了,于氏便让人将屋子里的屏风撤掉了。
姑娘们都怔了一下,似没料到她这么光明正大的说出来,一时间没人敢接她的话,眼神不约而同的看向那个叫许幽兰的姑娘。
屋子里的屏风后面,另有一桌,坐着十几个姑娘,每个都打扮的光彩照人,妆容精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选美呢?
苏桐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既来之则安之,她倒要看看,向府的这个鸿门宴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
一时间,在座的夫人小姐们纷纷站起身来,看着苏桐沉默不语。
于氏的脸瞬间变了颜色,眼神里闪过一丝羞恼,但想到公爹和自己相公的嘱咐,便强制将心头的怒火压制下来,深吸了一口气,面色平静地说:“苏姑娘见外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今日既然来了,就别扫了大家的兴致。”说完,抬眼看向严氏笑道:“劳烦嫂嫂带苏姑娘跟各位姑娘们引荐一下,也好懂些礼节。”
这些姑娘们年纪都不大,最大的也就那个迎苏桐的姑娘了,叫杜巧枝今年一十六岁,是于氏的远方表妹,她拿出一坛子酒,笑着对大家说:“这是我去年用岭南的山泉水酿的桂花酒,埋了整整一年呢?今日姐妹们有缘聚在一起,都尝尝味道吧!”
只是不知为何,向知府想认回儿子,苏家不肯,瞧着这于少夫人也是万般无奈。
一个叫许幽兰的姑娘立刻笑着说:“不如我们接联对子,谁接不上来,谁就罚酒一杯。”
严氏赶紧上前打了圆场说:“这是一品堂烤鸭店的苏姑娘,少夫人专门下帖子请的客人。”
身上了,气氛顿时有片刻的凝滞。
是以, 于氏请了一品堂的烤鸭店的掌柜来赴宴, 奉贤府有名望的几个夫人具是不解。但因是向府设宴宴请,众人不知其中意思,如今听得于氏这么一说, 恍然大悟,想到坊间的传言,这一品堂苏家似乎是向知府外室所生的儿子。
有姑娘多心的便转头看向苏桐,都知道她是农家女出身,别说琴棋书画了,恐怕连字都不一定识的,这要是拉着她玩这接联对子的游戏,只管让她喝酒就是。
她这提议一出,在座的姑娘们都拍手叫好,一致同意。
这便是后宅夫人们的手段,苏桐微微一笑,心下了然,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呢?想让她出丑,她偏让她们如意,她轻咳一声,落落大方地说:“各位姐妹,我不会做对子,大家玩吧,我就不参加了。”
苏桐笑了笑,大方的走过,给在座的几位熟悉的夫人见了个礼说:“少夫人说的可是不对,哪里的一家人,我姓苏,向府姓向,本就是两家人,两个姓氏,,我今日赴宴代表的是苏家,少夫人帖子上不也写的清楚明白。”
于氏抿了抿嘴唇, 笑容不达眼底,看着苏桐说:“这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祖父惦念你们的紧,三番五次的上门, 咱们做小辈的,也不能忤逆爹娘,桐丫是吧, 快进来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