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川撕了一块鸭腿,喝了口酒,仔细的嚼着,待了片刻才说:“明日查查留安巷那女人,给那个老阉货弄定绿帽子。”
姬鸿贼兮兮地瞧了他一眼笑道:“老阉货这妾是从奉贤纳来的吧!听说那女子还曾对你有意,你那个藏着的小媳妇就不醋。”
跟了尚金明那老太监半年多,侍候的他舒心了,苏家也得了好处,苏宝山被改名换姓的顶了个举人的头衔,被下放到至阳县做了个八品的县丞。尚金明更是跟苏映月许诺,只要她安心侍候他,得了机会,还会让她爹再往上升。
刚来的时候, 她看到那一脸死气沉沉的老太监就怕的打哆嗦,见天的哭自己命苦,没少挨尚金明的折腾, 时间长了, 摸清尚金明的脾性,她也就认命了。
裴川哼了一声说:“太监也想要女人,下边的人送给他的,当成了宝,就让他这心头宝,扎扎他的黑心肺,看他知不知道疼。”
苏映月被坏了名声本有些自暴自弃,听到李主薄让她侍候一个年纪半百的太监, 还寻死觅活了一阵子。但当她被送进尚金明府里,看到那雕着如意莲文六门箱柜里,放满了一个个做工精美的匣子,里面装的都是璀璨华美的珍贵首饰, 从前她能戴上一件都是奢望,而如今,她就是见天的换着戴,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也不带重样的。更别说还有那数不清的金银珠宝,满库房的绫罗绸缎,她三辈子也花不完的财富。
当初苏映月被当众退了裤子仗责, 羞愤欲死, 李主薄从牢里将她捞出来,好说歹劝才打消了她寻死的念头。给她灌输权势的好处,只要她能得了贵人的眼,苏家还会东山再起,她也会做上人上人。
这日,又到了尚金明出宫的日子,苏映月一大早的就画了精细的妆容倚在门前等着他。
尚金明哈哈笑了起来,脸上的褶子能夹死苍蝇,他抬手摸了摸苏映月的胳膊,轻轻地捏了一把说:“好,月丫头真是懂事,公公疼你,你不是喜欢吃明月楼的烤鸭吗?公公今日晚来就是专门去给你买了。”
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缓缓行了过来,到了门前,仆人们赶快将锦缎帘子掀开,放好马凳子,扶着一个面白无须,眉眼阴沉的老者走了出来。看到苏映月,老者那张白胖的面团脸立刻裂开笑了起来,一双狠厉的眯缝眼更是变成了两条缝。
裴川抬眼皮撩了他一眼说:“吃还塞不住你的嘴,你只管去办,出了事我担着,那老阉货也就么点短处能让人拿捏,先捏把他一下,出口气,在说别的。”
姬鸿点了点头,拉开椅子坐下,倒了杯酒说:“我见你房中点了灯,知道你没出去,便直接过来了,裴川,莫说哥哥没提醒你,这东厂的人这摆明跟我们对着干,故意针对你。地牢的那几个犯人,这已经是第三个了,每次你说要留人,那杨一忠就将人严刑逼供打死。这样下去,这案子还怎么查,查来查去,全让那帮阉狗奴才给断了路。”
尚金明虽说是个太监, 但架不住权势大,知晓他爱好钱财女人,明里暗里还是有不少巴结他的人给他送上门。
第116章 老阉货的心头宝(二)……
苏映月惊呼一声,身子扭
“胡说什么?”裴川气愤的呵斥了他一句,伸手在他受伤的肩膀捶了一拳说:“在让我听到你胡乱说话,别怪我不念兄弟情。”
姬鸿手上一顿,抬头看了裴川一眼说:“那老阉货是个太监……”
“丫头,等累了吧!”
每次被尚金明那老太监折腾完,她就躲进库房里, 摸着那满箱柜的珍宝首饰和金银,笑的声嘶竭力。
姬鸿知道他年纪小,脸皮薄,嘿嘿笑了两声抹了下嘴巴说:“兄弟,你眼瞅着长大了,哥这是关心你的终身大事,那小娘皮是奉贤知府向南辰的干孙女,向南辰又牵扯到文远候,四皇子,你这一动,可是惹出个窟窿出来,就不怕没法收拾……”
姬鸿笑了笑说:“这老阉货没了男人的行头,还能纳个妾藏在家里头,糟蹋好人家的闺女。”
裴川端着酒杯顿住,瞥了他一眼说:“好人家的闺女,早在知道自己要侍候个老太监的时就一头撞死了。”
李主薄倒是没有没有跟去,他随着苏映月来了京城,也住进了留安巷尚金明给苏映月置办的外宅子里,给她出谋划策。他对这个外甥女的期盼不是一般高,好不容易接触到了顶层人物,还想让她往上爬。自古英雄不问出路,有了权势地位,哪里有人还敢说你的什么出身不是,尚金明不过是他给苏映月搭建的一块跳板。
手掩住他的嘴,神色谨慎地朝门外看了看说:“说话注意,小心隔墙有耳”。说完,转身回来,捡起地上的茶壶,拿去清洗了,倒上热水,又把来时买的吃食拿出来放在桌子上说:“刚下值,还没吃饭吧!我来的时候买的,先吃点填报肚子。严安平的事情给淮安候送个信,就说是东厂的人严刑逼供,把人给折磨死了。”
苏映月走过来扶上他的胳膊,娇滴滴的一笑说:“公公今日来迟了,月儿等了你好一阵子了,等的我的腿都酸了,胳膊也麻了,不信你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