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宝田半张着嘴巴,重新躺了下去,看着她的眼神里满是焦急地说:“桐丫,你快些把话说完,别一句一句的往外蹦,你爹年纪大了,经不起吓。”
苏桐点了点头说:“周家大舅是那意思,不过我没答应,也没让外祖母她们进门,我跟娘说了,这处宅院是裴川置办下来的,不属于苏家。可是娘说,就算是裴川的,他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帮衬着咱家不是应该吗?”
苏桐听到苏宝田对石靖这么高的评价,不由的多看了他一眼,见他身量硕长,衣着朴素,容颜清俊,眉目之间透着肃然正气,听到苏宝田的话,神色坦然自若,没有丝毫局促不安。
苏宝田神色阴晴不定,冷笑了一声说:“周道先还跟你娘说了什么,是不是说,现在我们家有钱了,住上了大宅院,有铺面,有田地,还有贵人帮扶。在不是松江村里的穷的吃糠咽菜的穷家破烂户了,你外祖母想你娘想的狠,还有你那瘫了的小舅,都需要你娘照应着才能过活,想在家里长住。”
这几日,石靖除了第一日是专门过来道谢之外,此后的几天都是与苏宝田谈论诗文与秋闱的命题。他虽然清贫,但人生的清俊,且博学多才,见多识广,谈话间字字珠玑,让闭门苦读的苏宝田犹若寻到了知己,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苏宝田意犹未尽地看着他走出门去,才把眼神转到苏桐身上说:“桐丫,有事吗?”
苏桐没想到这件事这么顺利,她原本还怕苏宝田
她点了点头说:“石先生若还没有寻到住处,不妨现在我家住下,左右府城客房不好租住,在这里,环境清幽,先生读书也清净。”
苏宝田愣了一刹,缓过神来,脸色铁青,看着苏桐语气微颤说:“桐丫,爹没听错,是你周家大舅带着官府衙役来我们家抓人的。”
石靖冲着她们父女拱手作揖道谢说:“多谢苏兄知遇之恩,谨之便却之不恭了留下了。”说完,冲着苏桐拱了拱手道:“想必姑娘与令尊有事相商,谨之这便告退了,苏兄,改日谨之在来相扰。”
“爹!王爷的护卫现在前院里挡着那些衙役呢?”
苏桐低头思量了片刻,才看着他道:“爹,家里有些事情,需要跟你商量一下。”
苏宝田看到苏桐忙介绍说:“桐丫,这位石兄来府城参加秋闱,路上感染了风寒说是你救治的,近几日身体好转,便来爹这里拜谢!石先生文采飞扬,爹与之相谈甚欢,桐丫,距离秋闱还有三个月的时间,不妨请石先生在家里住下吧!”
苏桐实话实说:“周家大舅跟着衙役一起来的,至于是不是周家大舅给官府的衙役带的路,这个不知道。”说完,她抬头看了看窗外说:“爹,周家大舅说要带着外祖母和大舅母一起住到咱们家里来,我刚才去见了娘,她说周家大舅告诉她,当年你和娘的婚事是奶去她们家闹腾的,说爹你是倒霉星,外祖父不信,还让小舅给咱家送了银子,谁知道路上被人抢了,还摔成了瘫子。外祖父和外祖母一气之下,才不得不相信爹你是奶嘴里说的倒霉星,才不得已让娘悔婚的。”
苏宝田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见苏桐面色凝重,不由地脸色暗了下来道:“是不是你娘又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了。”
“什么?”
苏桐慌忙起身按住他的急欲起的身子说:“爹,你别急,听我把话说完。”
苏宝田转头看了她一眼,意味不明地说:“桐丫你怎么想的。”
话,那男子站起身, 冲着苏桐作了个揖说:“姑娘好,小生石靖多谢姑娘搭救之恩。”
苏桐抿了抿嘴唇,苦笑了一声说:“爹,家里有王爷在呢?你不用担心官府的人,我要说的是周家大舅来了,他带着外祖母和大舅母一起跟着官府的衙役一起来的…..”
苏桐走到床前蹲下身子,看着他说:“爹,今日家里来了很多官府的衙役,现正在前院里抓人……”
“你说!”
苏宝田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说:“桐丫你说的很对,南坝村这处宅院和置办的田地苏家不要,以后你和裴川成了亲,这些都是给你的陪嫁,你娘说的不算,什么照应着家里,你和雪丫、梅丫成了亲,你弟弟们有爹护着呢?用不着你们,周家那里你做的很对,爹说这个家交个你管,你做主就是。”
“这是你娘对你说的。”
苏桐恍然记起,这书生就是她和柴宽在路上救起的那个,因为在府城医馆拿了郎中开的药,回到苏家后交给了柴宽,她也就没再管,没想到他竟然跑到苏宝田这里来了,她笑了笑说:“石先生不必多礼。”
“爹!”苏桐看着他眼中了然的神色,暗自一咬牙说:“南坝村的这处宅院可以说全是裴川的银钱买来的,说是他的也不为过。裴川现在身上担着锦衣卫的职,别说现在我们家平头百姓一个,就算是以后爹你中了举,官场上说不定还要还要仰仗着他照应呢?这个便宜我们不能占。”
她话尚未说完,苏宝田便急了起来说:“都抓了谁,你怎么过来的,你舅爷呢?快去叫他给咱家作主,去求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