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裴川带着人在村子里闹腾了那么一场,整个南坝村都知道新东家是官家的人,还是个带刀的侍卫,凶恶的不得了,动不动就发火训人。所以,见到了苏桐,就算她是个姑娘家,林盛才和村子里的佃户、猎户们也不敢掉以轻心,对她失了尊重。
“娘,我今天最后在叫你一次,不管你信不信,我就是苏桐,是我爹苏宝田的闺女。我之所以这么豁出命的做事,是因为我从李大娘那里知道,我还有个双胎的姐姐,被你和爹给卖了换了粮吃。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如果我不死命的干活,你和爹早晚有一天也会将我给卖了,我拼命的挣钱,拼命的想法子让家里能过的好些,不在挨饿受冻,不在挨家挨户的看人脸色借粮,不在累死累活的还粮债。本来我以为,咱们家的日子过的好了,你和爹会更疼我们,可是现在呢?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家里到底秘密,爹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你了,咱家的仇人现在刮地三尺的在搜查我们全家,搜出来了,全家都没命,你想死就死吧!没人拦着你。”
苏桐一针见血地指出周芸娘内心的恐惧,她眯着眼睛,仔细的打量着面前这个老去的脸色灰白毫无生气的女人,贫穷、愚昧、无知、贪婪的词语来形容她在恰当不过。
到了约好的时间,里长林盛才带着村里的几个佃户和猎户上门拜见了苏桐,和她说了一些往年山林的情况,栽种新苗的时间,山林里面的野味都是什么,猎户们都是什么时间上山,每季都能收成多少。
她今日和里长林盛才约好了要去查看新买的那处山林和池塘,既然花了银子,还是要了解清楚些比较好。苏家现在没有了进项的营生,一年之计在于春,现在正是好时候,田里种的,水里养的,样样都要花费心思。
苏家在南坝村投入了所有的家产,花费好大一笔银子,是想在这里长期生活的,她不能糊里糊涂的全听林盛才给她说面子上的话,她要实地勘察。
由于,柴宽的腿刚好,走不得远路,苏桐便只好带着海花上了山,买林地之前她仔细的打问过山林的情况,且松江村又是四面环山,她又是整日在山里跑的人。所以,一路上倒也和那些佃户、猎户们聊到了一起。
苏桐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来周芸娘就是在跟她置气,她心里想当家做主,却又没那个本事,想要向娘家人炫耀她现在的好生活,苏家现在却只能闷着头过日子,随着孩子们长大,她却因为愚昧、无知的虚荣心作祟,不知道如何摆正自己的位置。
苏桐默然,穿到这里几年了,山林见了不少,难得自己有个赏景的心情,这林盛才却跟她讲吃的东西。不过,村里的人没见过什么世面,可不
苏桐深吸了一口气,不管她在周芸眼中是什么模样,现实已经是这样了,她只想努力的活下去,苏家这对便宜爹娘她已经尽力对他们好了。尽力到自己差点讲命都搭上了,从今天开始,她只做自己,努力挣钱,努力生活,努力对待那些对她好的人。
她心里暗自赞叹了一番,这李家当初栽种林木的时候,定是做过详细的规划,这么一处山景,怕是花费了不少的钱财。
“你就这么恨我,就因为我有办法让苏家吃的上饭,住的上大宅院, 过得上富贵的生活,你就不认我这个闺女,这就是你做娘的心思,说白了,就是你妒忌我,你害怕我!”
苏桐说完,她也不管周芸娘怎么想了,她若是因此就死了,倒也干净,她转身走了出去。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都做了,仁至义尽,就算是她亲闺女也做不到这些的吧!
林盛才不懂苏桐的心思,见她站在高岗上往下看,还有为她在看能砍伐的林木,站在一旁笑着说:“大小姐,李家这片林木栽种了几十年了,少有砍伐,现在还是初春,若是到了夏秋两季,这林子中跑动的野味可是到处都是。”
苏桐站在一处高岗上,俯视着山下的景物,却见林木密密层层、郁郁葱葱,盘根错节的纠葛在一起,风景独特幽邃,好一处山中林景。
周芸娘干嚎了起来,痛哭流涕地干呕着,指着苏桐骂道:“你不是我闺女,你是来作践气我的,早知道生你克我这么狠,我就该将你掐死。”
她本来还担心穷家养娇子,苏家现在的好光景会带坏了那几个还没长大的孩子,没想到,孩子们到没有长歪,周芸娘这做娘的先自己娇惯上自己,咧歪上了。
来, 但现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她也看开了, 他们爱怎么想怎么想吧!自己努力了这么多将这个家从贫困的底线上拉扯出来, 不是让人对她忘恩负的报复的。
春日的山林,万物复苏,到处都是生机勃勃,尽管山林间的风还有些冷,但花间树枝冒出的新芽,还是能让人感觉出暖意。一行人走走停停,进了山林的深处,远看的景色和深入林中的景色大为不同。
李家的那片山林,买宅子的时候她远远的看过,现在应该说是苏家的山林了,这片上了契约的山林地有二百零七亩,里面大多数的林木已经成材,砍伐下来就能卖钱。而且,山林里还有些兔子、獐子、野鸡、野猪等野味,闲的时候到可以去打猎疏散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