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着他的脸说:“宝田叔,你们家是不是惹上什么仇家了,有人托卫所的韦千户要你们全家的命 ,还要将头都割下来拿到他面前去。”说完,站直身子看了一眼犹自发疯的周芸娘,语气冰冷地说:“婶子也魔怔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那里拈酸吃醋,说些不着边的疯话,我怎么对你了,我的命可是桐丫救回来的,没有她,我早死在山里了,哪里还能在你们苏家待这么长时间,我待婶子你好,可全是看在桐丫救了我一命的份上,没有她,苏家跟我有什么关系,跟婶子你有什么关系。她是你的亲闺女,为了苏家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泪,命都快搭上了,你就忍心这么咒她,”
苏宝田没理会嚎叫哭喊的周芸娘,他等着裴川将话说完,伸手扯着他的衣裳,神色焦急地说:“裴川,眼下不是跟你细说的时候,桐丫、梅丫和香枝昨晚都没回来,恐怕是出了事情,我这双瘸腿不能出去,还得劳烦你帮着寻找一下。至于你说要我们全家命的仇家,我知道是谁,他们是官,我为民,却也奈何不得他们。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要我苏宝田今日不死,来日我便让他们血债血偿。既然你知道那人托韦千户杀我们,想必你也知道那个来杀我们全家的人是谁,你年纪小,不要掺和这种事,保命要紧,不用管我们了,走的远远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裴川脸色暗沉,一双眼睛闪烁着狼的阴险,狐的狡诈,脸上的狠戾之色完全与他的年龄不相符,他眯着眼睛想了片刻,语气缓慢地说:“宝田叔既然已经知道要杀你们全家的人是谁了,我也就不多说了,现在韦千户还不知道我跟苏家的关系,将此事交给了我来办,若是别人苏家满门今日就没命了。昨日的新宅院桐丫也收拾好了,今夜你们就赶快搬过去躲一躲,桐丫和香枝姐的事情就交给我,我去找她们,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敢老虎嘴上拔毛,我定要将他们千刀万刮。”
苏宝田坐在他身后,没有瞧见他脸上狠毒狰狞的神色,闻言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昨日,香枝和梅丫去城里的绣坊交绣活,到了晚上戌时都没有回家,桐丫等不急了,便去找了找,这么一出去,就是一夜未归。若是那人如你说的那般心狠手辣,我们苏家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不过,不到最后一刻,我苏宝田不认命,多活一天就多赚一天。孩子,叔这个瘸腿的身子没用,帮不上你的忙,只能听你的话去新宅院里躲着,今夜我们就走。”说完,站起身子叫过雪丫说:“雪丫你香枝姐平日里都去哪个绣坊,你跟裴川仔细说说。”
苏映雪绷着小脸,眼圈还红肿着,今日她哭了一天了,听到苏宝田这么一说,便抬头看着裴川说:“香枝姐平日里去的多的是孙家绣坊,那个绣坊里的孙娘子是外乡人,给的工钱多。”
裴川点了点头,知道地方就不怕找不到人,他转身对苏宝田说;“今晚子时,我来帮你们搬家,要拿的东西都准备好,我先走了。”说完,转身走到周芸娘面前,看着她哭的凄惨的模样,冷笑一声说:“婶子,我劝你还是别哭了,赶紧收拾一下子,晚上跟着宝田叔去逃命,不然,被人找到,可就没命了,至于苏家发生了什么祸事,我想宝田叔会告诉你的,赶快收起你那不值钱的眼泪,整个苏家,就婶子你是个拎不清的,就连小六、小七都比你强。”
周芸娘心神俱伤,勿自沉浸在自己的愁绪悲伤里暗自流泪,哭的天昏地暗,肝肠寸断,听到裴川的话,她神思转了回来,泪眼婆娑地看着他说:“裴川,婶子听不明白你说什么,苏家现在府城有铺子,有宅院,能有什么祸事。”
裴川还末说话,苏宝田便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伸手扯过周芸娘,转头对他说:“裴川,你婶子性子软弱,是个拎不清扶不起来的,你不用管,我会告诉她,以后让她不在犯糊涂了。你快走吧!晚上我们收拾好了等你。”说完,对着裴川挥了挥手了,示意他快走,不要停留。
周芸娘被裴川临走时的模样吓住了,她不顾小八的哭喊,将他往地上一放,跪在苏宝田的面前哭诉说:“当家的,苏家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裴川一个外人都知道,我却被蒙在鼓里……”
苏宝田看着面前哭的两眼红肿的周芸娘,闭眼留下两行清泪,语气悲伤沉重地说:“芸娘,你起来说话,我告诉你真相,希望你以后不要在犯糊涂了,这关系到我们全家人的命。”
说完,一五一十地将他自己的身世给周芸娘说了出来,不过却是隐去了被苏老头和苏老太故意折磨自己断腿和多次陷害的事情。
周芸娘木呆呆地听完他说的话,整个人状态都不一样了,好像被注入能量脱胎换骨一般,她袅袅婷婷的站起身子,擦干眼泪,握着苏宝田的手,言不由衷地说:“当家的,苦着你了,万没有想到你的身世这般复杂,竟然知府大人的儿子,那我们家岂不是官家的人。”
苏宝田差点给气吐血了,合着那么多的话都白说了,周芸娘这脑子还停留在虚荣显摆的身份上面。这个蠢妇,岂止是蠢妇,简直就愚不可及,可这蠢妇和愚妇,怎么也陪伴他十几年了,孩子生了一扎,他也不能将她休了,便耐着性子继续说:“芸娘,你想多了,眼下,我们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