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子里熬煮的卤rou香味扑鼻,周芸娘仔细的添着炭火,苏宝田站在柜子后面拨弄着算盘, 边算边看着外面说:“这雨下了四五天, 也该停了,不然田里该涝了。”
苏桐倚着门框,看着外面的雨丝, 犹如细线一般哗哗的下个不停,闻言说道:“爹,这是府城,有湖,有分水的地方,不会轻易水涝的。就是连续下这么几天怪烦人的,树上的石榴都熟了,摘下来就能卖钱,就怕这雨不停,总落果!”
周芸娘擦着手从后厨走了出来,到门口左右望了望说:“老天爷不给力,路上也没人走动,熬煮的卤rou咋办,这天虽然凉爽点,但也不能久放。”
苏宝田将柜台上的算盘拨的噼啪响,待他算好帐,才抬头对周芸娘说:“酉时在没人来,我们就都吃了吧!孩子们肯定高兴。”
“那么多呢?”周芸娘心疼的摸了摸胸口,叹了口气说:“这雨不停,连带着铺子里的生意也不好,这么大的雨,谁还有闲心出来闲逛。要不就停上几日不开门,天天炖rou自己人吃,怪浪费的。”
苏桐两眼盯着屋外的雨幕没有答话,她整个心思都放在了院子里两棵石榴树和两棵枣树上,盼了几个月,眼看着收获了,却被这场恼人的秋雨全给打乱了。
苏宝田笑着摇了摇头,站起来背手走到门口,也学着苏桐的模样,盯着雨幕站了一会说:“熬着吧!有人上门就卖,没人上门,自己家人吃也挺好,芸娘,你的手艺越来越好,这卤rou的香味能飘几里远,我就不信,我家芸娘炖这这么香的rou味引不来客人。”
周芸娘很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轻声细语地说:“当家的说的对,没人来,自己家人吃也挺好的。”
苏宝田变相的夸赞,让苏桐忍不住笑了起来,她这个便宜娘虽然性子软,没有主意,但架不住有个疼她的男人,苏宝田真的是深知夫妻相处之道,什么时候娘子做的都是对的,不对也对。
感觉到娘子做事不在板跑偏的时候,也不说她,就那么对自家娘子夸赞一番,比做什么都管用。在这男尊女卑的朝代里,周芸娘能嫁给苏宝田这样用心的男人,还真是有福,难怪她宁愿跟周家断绝关系也要嫁给苏宝田,她这个便宜爹确实有两把刷子。
她转身瞧着苏宝田,挤眉弄眼的接口说:“爹,酒香不怕巷子深,rou香也不怕巷子深,只要娘煮卤rou的香味飘的远,我们家店引来客人是早晚的事,但首先得先让我们吃的高兴才行,不然店里怎么天天飘香味!”
周芸娘将身上的围裙解下来随手放在柜台上,见苏桐打趣她,便伸手在她背上拍了一巴掌说:“就知道吃,那可是钱啊!”
苏桐抱着身子干脆蹲到门口说:“娘,爹都说了,自己家人吃也挺好的,你还心疼啥,也没落在外人嘴里。在说,你熬煮的卤rou这么好,这么香,谁不想多吃点,趁着现在客人不多,我们就吃个够,以后客人多了,哪还有我们的份,你才不舍得给我们吃!”
“贫嘴的丫头,哪有不舍得给你们吃的,娘是怕你们吃多了炖rou,腻的慌,这几天了,一天三顿,哪受的了。”
她话音刚落,裴川披着蓑衣进来了,顺口接话说:“婶子,你做的好吃,吃多长时间都不腻,放心吧!你熬煮多少rou都剩不下,我一人都能吃的下,受得了。”
周芸娘伸手接过他的蓑衣,顺手给了他一巴掌说:“混小子,你要是真能吃,我倒也舍得,你瞧瞧,你都给弄哪去了,都给你那酒rou朋友送去了吧!”
“哪能那么说呢?人在哪地方不交几个朋友,等弘文、弘武在长大些,我也带他们哥俩一起出去,现在他们太小,人家不跟他们玩儿,等过几年,我那些朋友真能帮得上他们不少忙呢?”
裴川脱了蓑衣服,抖落了身上的水,继续冲着周芸娘说:“婶子,还有吃的没,我打算在码头找份工,这不快有着落了,等魏大哥把我安置好,挣了银子我第一个孝敬你。给你买好衣裳,给你买花戴,让我田叔喜欢的合不拢嘴,眼里在瞧不见别家的女子了。”
“你个混小子,打趣你婶子!”
周芸娘笑的浑身打颤,顺手往他脑门上拍了他一巴掌说:“说吧!这次给谁送去,今天rou煮的少了些,客人不多,都自家吃了。”
裴川笑嘻嘻的往厨房转了一圈,手里拿着块卤rou,边吃嘴里边吹气,烫得嘴巴稀溜溜的,那模样忒是好笑。见苏桐手里捧着杯水,直接将rou吞到嘴巴里嚼了嚼,三步并做两步的冲了过去,伸手夺过水,不由分说,咕噜咕噜的喝了大半。
苏桐一个不注意,水被他夺了过去,在想要回来,他已经喝到嘴里了,看着他满嘴的油,嫌弃地看着他不雅的吃相,用手扇了扇说:“裴川,魏大哥那里给你安排了什么差事,在码头上工能做什么,扛包出大力可不行,你身子骨没张开呢?”
裴川嘴里塞满了rou,狼吞虎咽的将rou咽了下去,噎得眼睛瞪了又瞪,支支吾吾的发出几个声音,冲着苏桐摆了摆手手,示意让她等会儿,端起水碗又喝了一大口水,顺了顺后,才对她说:“放心吧!我才不去扛包呢?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