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陆泽衍该着急的,但哄归哄,细看他却是会偷笑。
“你还敢笑?一个星期,不,五天,不,三天不准亲我!”
“我错了。”陆大影帝在线表演秒怂技巧。
“那……看在你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就一天吧。”
“再减减?”
“那……”正要答应的时清正好瞥见两道熟悉的身影,当即变脸,“不减!以后也不许在外面亲我!”
陆泽衍没看到,但不妨碍他作为一个识时务识时清的人,适时点头应好。
他不知道,若是迟疑一秒,可能一天要直接变成一个月。
逃过一劫,临界点握得刚好。
陆泽衍也不知道,时清回家就掏出他的小本本,把近期去动物园的计划换到了最后。
“卡!”
听了半个多月的卡,终于有一句是对自己喊的,时清一颗心高高吊起,难有的忐忑。
导演却不肯给他痛快,一个三分钟不到的片段足足看了十遍,又把编剧许东叫去叽里呱啦商量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后面还拉上了陆泽衍。
时清表情僵硬地站在那里。有如待宰的羔羊一般,足足等了半个小时。
“很好,过了。”
许是等待过于漫长,判决出来,时清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屠夫三人组相视而笑,导演戏谑,“陆大影帝,快带你徒弟去出出戏。”
陆泽衍依言把迷迷糊糊的时清拉到一旁人少的地方,大方鼓掌,“刚刚表现得很好。”
陆泽衍的掌声拉回时清的思绪,后知后觉发现导演都在拍下一条戏了。
“我表现得是不是不好?”不是时清没信心,而是刚才那架势实在让他提不起自信。
“没有,很好。”
“骗人!”真要好的话怎么会让导演纠结半个小时。“你说实话,我受得住。”
“不骗你,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陆泽衍哭笑不得,他可第一次见到如此忐忑没自信的时清。
接收到时清的眼神质问,陆泽衍突然福至心灵,“就是你演得太好了,导演被激出了改造角色的灵感,才叫许东跟我去商量。”
有些惊喜,有些怀疑,毕竟昨天练习的时候还不大行。
“真的?”
尽管不想承认,时清也不得不怀疑,就这一段,拍起来也就短短三分钟五句话,可开拍前他练了三天,似乎也不太如意,总会莫名有些紧张僵硬。
“真的,这几天你应该就可以收到新的剧本了。”陆泽衍说完不忘吹吹彩虹屁,“你可比我第一次入镜强多了。”
时清心头开心,忍不住嘟囔,“我又不是第一次。”
“什么时候的事?”
陆泽衍接的顺口,时清听得莫名。
一看陆泽衍一脸故作疑惑,时清瞬间明了,而后想到昨夜窘态,好容易熄下去只剩一点火星的火气,碰着一把干草,又燃了。
“猥琐!”想了想又补一个,“流氓!”
有生之年,陆泽衍从没想过,猥琐跟流氓这样的词有一天会被用在他的身上,他可算知道了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然而他还不能反驳。
骂不白挨,陆泽衍想了想,决定将猥琐流氓贯彻到底。
余光扫视一周,除了宋晓有些猥琐外,一切如常——他们这角落,没人关照。
悄悄拉起时清的手掌揉揉手心,陆泽衍大方承认,“就算我猥琐流氓,我也只对你猥琐流氓。”
语调轻轻,姿态亲昵,无理无赖,没脸没皮。
即便听不到具体,这恋爱的酸臭也能臭出二十里,角落把风的宋晓动动鼻子,摸摸兜里的墨镜哭唧唧,单身狗没有女朋友就算了,还没有李哥那种Yin天戴墨镜的勇气。
话说回来,时清的第一场戏确实演得不错。
“爸,我回来了。”
一个颇为连贯的镜头,小少年留学归来,拖着大大的行李箱,推开厚重的家门,刚开门就把行李箱一推,任其自由滑行,自己自觉走到厨房倒水,自然地靠在橱柜旁,一口饮尽。
Jing致的脸庞因为没有多少表情而显得沉稳,特有的声线又流露些许生气与稚气,随意的动作更是将他的恣意与活泼表露无遗。
就像个穿上大人衣服的小孩努力学着大人的成熟,又因为衣服不合身走得磕磕绊绊,忍不住流露出蹦蹦跶跶的小欢喜,矛盾又鲜明。
这不是书里意气风发的阳光少年,他一出场,就让导演黑了脸。
这不是季梵,书里的季梵是阳光的,活泼的,而时清的演绎却是连笑都不鲜明,与季梵全然背道。
但随着时清步步踏出,破绽百出的演技却让导演由忧变喜,眼前一亮,与想象全然相反的季梵,为什么不可以?
可以。
许东跟陆泽衍一致认同了新的季梵,时清歪打正着,赋予了季梵全新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