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悦心中一松,脸上带了点笑意,赵衍初见他终于脱离了惊弓之鸟的状态,随后又小声补了一句:
“不过我也舍不得揍。”
蒋悦感觉在这里心跳加速太不合时宜了,他咳了一下,道:“你看见霍一他们了吗?”
赵衍初感觉媚眼都抛给瞎子看了,他本来就不怎么会谈情说爱,这样各方面撩拨暗示,哪怕是块石头都能会意了,眼前这人不知道脑回路是怎么长的,起先还有点小鹿乱撞的意思,赵衍初一个没看住就往“好兄弟”的路上捷足狂奔,头都不带回的。
赵衍初见蒋悦这个顾左右而言他的样,现在是真的有点想揍人,心里盘算着等出去要怎么收拾他。
可惜赵衍初要找蒋悦算的账老早就开始记了,真要算指不定算到猴年马月去。当下的确不是个时候,赵衍初暂且忍下这个念头,道:
“没看见,你呢?”
蒋悦摇了摇头,道:“我醒来的时候躺在郊外,自己走过来的,路上没看见任何人。”
这个时候,绵延不绝的钟声终于停住了,四周又陷入死气沉沉的寂静之中。蒋悦和赵衍初两个人站在隐蔽的小巷中,赵衍初警惕起来,蒋悦也隐约感觉到什么——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他们。
他们所处的地方是一个非常破旧的小镇,没有任何现代化设施,大多数建筑都成了残垣断壁,有被烧焦的痕迹。蒋悦在路上闻到的焦味就源于此,这里已经看不出有人在这里正常生活的迹象,而此时此刻,街道的地面开始微微震颤,蒋悦听到远处有喧嚣声,还有乐器演奏和铃铛的声音。
这种动静和蒋悦小时候在街上见识过的游神非常像,人们在节日里将神明从庙中抬出来游.行,伴随着锣鼓和舞狮等节目,十分热闹。
显然这份热闹在眼前残破的场景里非常格格不入。
蒋悦和赵衍初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静静走到巷口,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蒋悦方才沿着这条街跑了好一会儿,现在回头看,可以借着亮起的灯光看出这条街的地势起伏有些大,在街道的尽头,果然出现了游.行的队伍,正缓缓沿着街道前行。
起初蒋悦还以为那是人组成的队伍,后来定睛一看,发现那队伍竟然没有一个是人,而是由一些走兽飞禽组成,他们携着乐器和喜庆的红灯笼,像在庆祝什么一样,又敲又打地走来。
在红灯笼和它们沿街洒落的细碎彩带的映衬下,这个奇形怪状的队伍显得游神还要声势浩大,带着一股诡异的喜庆。
而在蒋悦的灵视视角下,却看到这个队伍鬼气滔天,每一个都带着浓重的邪恶气场,犹如一个移动的小型炼狱,正在朝他们侵袭而来。
他朝赵衍初道:“不好……那里面全是恶兽。”
赵衍初:“恶兽的队伍?怎么在这凑一块了?”
游.行的队伍又前进了一些,蒋悦可以看见那队伍有一些他能认出来的恶兽,鸣蛇、蛊雕和狰等资料记载过的恶兽,他还看见一组蛇面和美女蛇,一种是有着人的躯体和蛇头,一种则是上身是人的躯干,下身是蛇身,这两厢颠倒的组合在队伍里交错排列,极其Jing神污染。
恶兽队伍里全是兽态,没有化作人形的,最多有一点人的特征,整个前行的恶兽队伍伴随着诡异的奏乐和喜庆的灯笼彩纸,在视觉上造成了十分震撼的视觉冲击。
蒋悦感觉这一生都不可能看到比这更诡谲的场景了。
蒋悦和赵衍初站在巷口,看着恶兽沿着蜿蜒的街道慢慢前行,蒋悦道:“要过来了?怎么办?”
赵衍初观察了一下周围,他们所在的小巷夹在两间旧房子中间,其中一间的二楼已经塌了,没有房顶,赵衍初示意蒋悦趴在他背上,然后背着蒋悦,扒着房子的窗柩,轻巧地跃上二楼。
二楼的墙壁只剩下一点残垣,赵衍初和蒋悦以此为掩体,蹲在一起,观察队伍的动静。
蒋悦小声道:“你说它们在干嘛?”
赵衍初也没见过这种架势,道:“在过节?这么多恶兽聚在一起。”
蒋悦低声道:“感觉好像游神……?不过没有神像,也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
赵衍初抬头看了看天空,夜色仍然没有退场的意思,仿佛夜晚为这场游.行量身定制,在这个世界,连昼夜都是混沌的。他开口道:
“时间不多,等这队过去,我们要快点去找人了。”
恶兽游.行前进了一段路程,不得不说这群恶兽游.行的场面虽然诡异,却极富艺术气息,领头的是两头通体雪白的巨象,浑身上下没有一点杂色,连睫毛和眼珠都是白色,像两只忘记上色的线稿大象,蒋悦认不出那是什么恶兽,只能从气场辨认出那不是普通的动物。
白色巨象后面跟着几只四足走兽,再后面是蛇面和美女蛇的组合,还有几只猱站立着,抬着轿子,轿子上坐着以扇子掩面的美人,拖着巨大的尾巴,迤迤然而来。
队伍前面已行进一段时间,后面的恶兽依然接迥而至,看不到队尾的迹象,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