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衍初的脑子根本没在想行不行得通,他鬼使神差地用拇指按了按蒋悦的唇,道:“……不知道。”
蒋悦不甘心,闭了闭眼,道:“再来。”赵衍初隐匿了自己的气息,轻而易举地抓住了他,蒋悦感觉自己每次都好像没有进步,懊恼地喘息着,赵衍初看着他被布蒙着的眼睛和开合的嘴唇,总是有一种抑制不住的、要亲下去的冲动。他一次又一次地掠下去,在蒋悦根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扑倒他——他本来就不用这样扑倒他,只需要轻轻地点一点他的肩膀就好了,但赵衍初每次都将蒋悦完全压制,止住他要扯下眼睛上的布的手。
赵衍初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有些超纲,他对这种训练有些着迷,蒋悦对于搜寻不到他的气息和踪迹十分着急,赵衍初却能非常轻松地捕获他——如果这是自然界的动物捕食,赵衍初早就不知道把牙齿陷进他的动脉多少次了。
这种训练让赵衍初感觉一种微妙的□□,他有些乐在其中,然而并不敢让蒋悦看到他的眼睛。
他知道此时此刻自己的眼睛一定含着怪异的、会让这只小狗退缩的可怕情绪。
赵衍初向蒋悦的侧面突去,手要握住他的肩膀,像之前的任何一次一样,先抓住他,再将他薄薄的肩膀扳下去,蒋悦会失去平衡,赵衍初将手掌抵在他脑后,不至于让他撞到头。
然而这次,蒋悦提前侧身,他伸手抓住赵衍初伸向他的手,赵衍初的眉毛一挑,任由蒋悦握住自己的手,他的另一只手轻轻推了他一下,蒋悦还是倒了,赵衍初趴在他上面,蒋悦扯下蒙布,道:
“我好像能看到你从哪里出来了,但还是太慢了。”
蒋悦花了很多次去“感知”空气中的水的异动,他心里已经清楚控制水既然不是最好的方法,那么反过来试一试感知水。但是干扰他的元素太多了,而赵衍初毫不留情地完全隐匿了自己的气息,蒋悦在黑暗中,感觉到有东西拨开空气中的“水流”朝他袭来,转过身去拦,却发现那只是一阵风,这时候赵衍初已经悄无声息地捏出他的肩膀。
蒋悦试了上百次,才能稍微分辨出自己想要捕捉的目标和其他东西引起的异动有什么不同,赵衍初想要抓住他,在第一个动作开始时,空气中的“水流”便已经能给他传达信息,蒋悦要做的,便是学会破译水的语言,这应该才是夫诸擅长的事。
夫诸在山海经记载中,显得有些“一惊一乍”。只要感受到危险,便召来水灾保护自身,蒋悦要锻炼的并不是引来水灾,而是“感受危险”。
他握住赵衍初的手腕,蒙布已经被扯下来,蒋悦有些兴奋,他似乎摸到了水流的语言的规律,赵衍初的眼眸又深又沉,蒋悦并未察觉到他的情绪,继续道:“再来一次,我好像知道怎么做了。”
赵衍初松开了他,蒋悦重新蒙上眼,似有劲风用力拨开水流,蒋悦预判到赵衍初最开始的方位,他转过身,手中现出水色长弓与箭,对着赵衍初的位置,赵衍初却没有立即向他袭来,而是闪身换了个位置,蒋悦急忙跟上赵衍初位置的变化,长箭转变了方向,却蓦地觉得颈后一凉,赵衍初已站在他身后,非常随意地将手搭搭在他的长弓上,手甚至覆在他扣着水弦的手指上,慢条斯理道:
“太慢了。”
彼时蒋悦完全没跟上赵衍初第三次的位置变化,面向和赵衍初的方位完全相反,蒋悦有些沮丧,赵衍初轻轻地带着他的手往后拉弦,将蒋悦的水箭发射出去。
蒋悦:“……”
赵衍初的气息有些重,拉弓的姿势使他的长手臂将他围绕,蒋悦听见他的声音道:
“已经足够了。慢慢来吧。”
蒋悦嗯了一声,赵衍初松开他,道:“今天练得够多了,早点睡觉。”他拍拍蒋悦的头,蒋悦手中的水弓恢复成水流,从他指尖倾泻而下,他将灵境里的丛林地图拉走,树木和林间河流沉下去,草原显现,远处风车转动,牧羊人赶着羊群回来,暮色十分,太阳淹没在地平线下。
赵衍初发现蒋悦极其喜欢这个场景,即使他对灵境的创造已经非常熟练,可以随心俗语地捏造场景。赵衍初每次展开的灵境场景都不同,视心情耳钉,蒋悦每天从灵境上线下线都必定是这个场景,就好像电脑桌面一样。
赵衍初曾经问他为什么总是固定这个场景,蒋悦很是兴奋地朝他安利游戏:
“这是我初中玩的沙盘游戏里的场景,只有草原,太阳和羊群。每次进去都感觉好安逸!”蒋悦从霍一那里学了“安逸”这个词,什么都用“安逸”来形容。
“那个时候我就想,如果有一天我能穿越到游戏里面就好了……那个时候从来没想过自己以后可以创造灵境,可能是怀念从前吧,每次坐在这里,都感觉像在充电一样。”蒋悦抬头看着远处快要落下去的太阳,黄昏的余晖落在他浅色的瞳孔里,让他的眼睛如同一汪清浅的湖水一般。
赵衍初看过许多灵兽的灵境,灵兽总是把自己感兴趣的东西装进灵境里,赵衍初见过在灵境里踢世界杯比F1的,也见过酒池rou林的,但从来没遇到一只灵兽像蒋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