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寔微微抬眸,就算是看到萧珂眼中的冷漠,也只能受着,古往今来成王败寇皆是如此。
“还请陈王说来。”
萧珂在人群中寻了一番,“大理寺卿可在?”
大理寺卿上前,还未等陈王开口,便先数了谢盈罪状,“不知陈王妃天色初亮就闯入大理寺带走谢博士是什么意思?”
他倒是一个公正可用的人,谢盈先是福礼,“寺卿被狱卒蒙蔽,他们每日责打谢博士,却又为他换上新囚服,让人不查。”
寺卿微微蹙眉,谢盈便继续道:“等谢博士赶来,寺卿大可亲自揭开他的手臂看一看。”
“还是将狱卒提来询问,今日在这宣政殿将一切清算。”萧珂淡淡道,寺卿便不再多言。
“请陈王言。”
“盈盈以为要从那一件事算?”萧珂看了她一眼,谢盈的手便指向了自己的后背,慕容桀也为止一颤。
“那就请第一位人证,西市胡女音珏。”
音珏穿着她的胡服,从未想过有一日她还能到这宣政殿来,“民女见过诸位。”
她说起当年他们受以为陈郎君所托去东市鸣玉坊订购一直突厥羽箭,用于刺杀陈王和陈王妃。
“你胡说!”陈玉荣还想辩解。
音珏便拿出一张布条上写好的突厥羽箭交易,和一颗金饼。金饼上便印着了諴国公府的印记。
“且说当日七月十五陈王妃受伤先帝也知晓,太医署的太医都能证明王妃身后有突厥羽箭的伤口。”
萧珂说完手中便出现一颗箭头,两侧生长的倒刺着实吓人。
慕容桀此刻也不得不开始做戏了,他上前跪下,“臣与突厥经商,也经营东市鸣玉坊,向来只作交易不问用途。”
“长安猎时,最喜这种箭头打猎,不怕猎物挣脱。”
一个大臣开始发出啧啧之声,慕容桀又继续道:“如今我响应勤王,也愿意每年上贡布匹与珍馐美味,五十万铜钱。”
慕容王如今表态,萧珂便微微颔首,下首的大臣也不再发出异样的声音。
陈玉荣已经被几个人压着跪在地上,他想要反抗,却对上了父亲那恨恨的目光,只好作罢。
“尚书令只怕还做了不少事吧!”陈王问她,陈玉荣便轻哼一声。
谢盈便让红叶红缨拿出凉州的账簿,“那就请尚书令解释一下为何天盛十一年和十二年凉州军备军饷都不足数?”
陈玉荣的目光果然开始闪躲,谢盈冷哼一声,“尚书令作为曾经的户部侍郎竟然随意挪动军饷,贿赂来往官员!”
他猛然抬头,谢盈紧接着说的话再次将他的头压下,“我已经在来路刺史府中搜出当年军饷中的黄金,就在玄武门外,尚书令可要看看?”
此刻坐在一旁的太后也缓了过来,萧珂便看向她,“至于太后和諴国公……”
“你想要说什么!”陈太后激动上前,萧珂便冷哼一声,“太后的造的杀孽也不少。”
陈太后颤抖的站在那里,终于还是到了这一天。
太后陈氏当日为与孺人李氏争宠,对怀有身孕的李氏下毒,以至李氏难缠血亏而死;陈王回宫后陈氏继续对陈王下毒致使陈王抱病多年。
“你抱病多年,你如今还能挥剑如此?”
“难道太后是想看我死了,才能遂了你的那句话吗?”萧珂反问,陈太后就此垂下眼眸。
中书令尚跪奉着那一张诏令,“也是太后和先帝争吵气死先帝,更是胁迫李元侍者!”
“我没有!”陈太后指向李元,“是他自己跪着求我说他能够篡改陛下的旨意,我才同意的!”
“太后还是同意了,”中书令轻轻摇头,“如此之人怎堪配位中宫!”
黎王恨恨道:“他们当然不配!”
“当年就是他们佯装我父先黎王的将士偷袭西北侯送走陈王和淮阳公主的马车!”
太后刚要反驳,諴国公总算是开口了,“难道你我还要污秽了昭仁皇后的名声吗?”
陈太后眼中落出泪,就算这件事不是他们做的,昭仁皇后已逝,这件事也只能算到他们的头上。
“太后做过的还不止这些吧!”
说完便轮到腊梅走入宣政殿,“婢子腊梅源宫教馆女官,后随平城长公主出嫁突厥。”
“婢子也曾去陈王府教导陈王妃如何治理管家。”
当年这事也挺沸沸扬扬的,众人对陈王妃还有些微言,甚至为此还戕害了一位宫婢。
如今腊梅说起是太后教唆雪梅勾引陈王,不惜给陈王下药;更是让自己去偷窥陈王府账册,得知陈王与淮南郡公府的往来。
众人一下便对谢盈释怀了许多,“当年竟让陈王妃担了恶名,分明是太后派去的人心术不正,难怪陈王妃生气。”
萧珂缓缓靠近,“盈盈从此便清明了。”
谢盈轻轻应了一声,其实她并不在意这些话,她在意的是五哥安危。
太后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