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殿中,谢盈便跪了下来,行了稽首大礼。
皇帝慌乱的眼神即刻看向諴国公,諴国公不动声色,他只好说:“王妃有何事请罪,需敲登闻鼓。”
“上禀皇帝陛下:去岁,陛下关切陈王与妾,送来巡察使夏勇帮助,夏勇更是指使医者下药以至胎儿不稳,又借用我父骠骑大将军之死惊我腹中胎儿,事迹败露撞向我的腹部,以至落胎。”
皇帝听了有些糊涂,“那王妃何罪只有,该是夏勇之罪。”
“妾不忿他有此行迹,当场杀了他。妾深知没有将此人送回京中让大理寺定罪,是妾的错,特来请罪!”
说完谢盈便是又一次下拜,皇帝的眉头还是有些蹙起,“那王妃身子可还好?”
“尚可。”
谢盈抬首回应之后又一次行稽首礼,“上禀皇帝陛下,妾之父骠骑大将军谢远魂归已久,谢将军为天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却为得到陛下封赠,妾今日也想一问。”
太常寺卿即刻站了出来,“天子封赠不是王妃求来的,王妃既已请罪,当请回!”
这位太常寺卿向来是认礼法的,不过谢盈的为人最不喜欢的就是墨守成规,“我本不是求,乃是一问。”
“这与求又有和异?”太常寺卿气的吹胡子瞪眼。
谢盈轻哼一声,“我父已在侯府停妥,即是国之栋梁,为国战死,当有称号。”
“骠骑大将军已是位极人臣,王妃还想要怎样的位置?”
众人都在看太常寺卿跳脚的和谢盈理论,便是諴国公也是一派隔岸观火的模样。
“我何尝说过我还要什么位置?”
谢盈开始巧言令色,“我是说封赠,就是指什么位置吗?”
太常寺卿一时被哽咽的说不出话,几次张口才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她眼中一抹狠厉,“便是女子,也是在凉州为国驻守八年的女子。”
谢盈也不再看向太常寺卿,与他多说无益,还是把问题丢个皇帝最好:“如今我父已逝,西北侯空悬无主,陛下也该又明示。”
“西北侯尚有一子谢旻。”太常寺卿抢话。
“不可。”谢盈直接了断的否定了他的想法,“谢博士乃是文人,如何带兵?若是突厥知道,边关战事再起还有谁可身先士卒?”
如今荣登户部尚书的陈玉荣总算是沉不住气了,“那王妃以为谁可以呢?难道是王妃吗?”
“女子怎可带兵?”朝臣们又一次议论。
谢盈并没有理会,“谢博士尚有一子,谢瑜今岁将至两岁,未来可期,可担大任。”
皇帝也恍然大悟,目光扫向諴国公,諴国公便合眼示意,“那就让谢瑜承袭西北侯的爵位。”
陈玉荣听皇帝的话,便知道是父亲的意思,也退了回去。
这一次也没有太常寺卿的阻拦,谢盈再次进言:“妾愿倾尽全力教导谢瑜成为合格的西北侯,不过在谢瑜弱冠之前,西北军由我统领。”
“陈王妃莫要太得寸进尺。”諴国公略微回头,狭长的眼中布满了警告。
谢盈就此冷笑一声,“谢瑜还小,突厥照样会动心思。”
“那就换别人。”諴国公游刃有余的应对谢盈的话。
“别人?”谢盈却反问道:“还有别人吗?凉州素来拥戴西北军,只要有战乱,凉州民众都会自发集粮,援助西北军。”
“一切都是因为我父谢远。”
第二百零八章 也就她做得出来
“凉州远在陇右道,若是短期没有人去建立威信,该如何?”
谢盈的眼神一步一步的紧逼,“突厥也知道我父已死。”
待她收回目光又是一片赤诚,“请陛下厚葬我父,安西北军心,凉州民心!”
“陈王妃,你还说不为所求。”太常寺卿蹙眉斥道。
谢盈只正视那位傀儡皇帝,“陛下,妾这是为国考虑,陛下当知妾的苦心。”
太常寺卿眉头已经拧在了一起,“便是如此,也不该王妃来提。”
她端正的跪着,皇帝只好求助諴国公,最后还是得了諴国公合眼的同意。
“准了。”皇帝颤抖着声音说。
谢盈总算是松了口气,“妾今日扰了朝堂,还请陛下责罚……”
说完谢盈却晕倒在了地上,便是身后跪着一言不发的铁岚也愣住了。
皇帝也晃了神,“来人将王妃送至皇后殿中,请皇后好好照顾。”
谢盈策划的这一场总算是落下了帷幕。
而此刻京中的慕容王府,慕容桀才缓缓睁开眼。侍奉慕容桀的侍卫总算是松了口气,“也不知那个有妇之夫又什么好?”
慕容桀虽然刚醒,也不喜别人这番议论谢盈,遂不悦的看了他一眼,“休言他人。”
说完他便咳嗽起来,“这些日子外头有没有风吹草动?”
“并没发生什么。”侍卫为他垫上两个软枕,慕容桀一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