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丝微轻颤,微不可闻。
当日严镡死守京城,战死皇宫玄武门外。祁帝眼见无望,最后一道旨意便就是“以身殉国,全忠义仁孝之名!”后宫嫔妃全部赐死。祁帝自缢于皇宫正明殿,年仅十五岁。
斡戈看着他,死死盯着,目光之凛戾似有实形,没由来心中一阵烦乱。
许久许久,斡戈开口说:“车轱辘印由深至浅,并非突然消失,一定是用了什么机关将其加重。追赶搜寻的人马来回走过两遍,即使有遗留的痕迹,也不明显。如此用心,本王猜测,人定然不在马车上!”
孟星辰闭着眼,没有一丝情绪变化,斡戈不疾不徐又说:“如此,还有两种可能。要么是还在城中,伺机而动;要么是已经出城,走的其他路线。”
“其实,这都好说。一夜时间马不停蹄也超不过百里,将盛京和方圆百里全都封锁就是了。”斡戈语气淡然,似是施舍般对他说:“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出她在哪,留你全尸!”
“横竖都是死,是杀是剐动手吧!”坚定而又决绝,孟星辰想:斡戈固然可以只手遮天,但若真这么做却要费一番周章。
斡戈若有五成把握,也不至一再问他。
武功谋略都不及斡戈。
但筹谋这么久,怎会一点用都没有?
被孟星辰打晕扔在空屋的几人被解救出来,除去明面上跟随阿夏那个,斡戈还派了几人跟踪,有一漏网之鱼,从头跟到尾,说是亲眼看着三人出城了。
城门兵说昨日下午是有辆马车载着两位姑娘出城,具体去向不是很清楚。所形容出的相貌,其中一位与那贱婢很是相似,另一位没太看清。
大概就在斡戈离开后不久。
因为当时已是临近傍晚,出城的甚少,所以印象十分深刻。
这就怪了,其余路上也都安排了人,虽然大部分人马放在西边,但如果有马车经过应该不会错过。
斡戈派人沿路追寻,时间容不得耽搁,倘若再远,天大地大,当真是海底捞针了。急忙进宫,要封城封路,大举搜检必然要动用军队,须得完颜濯下令。
哪知到了宫门,却被士兵挡在门外。
连通报一声都不曾,便就将他拒了。
“睁开你狗眼看清本王是谁?!”斡戈怒极,但也保留着理智,皇宫硬闯不得,因为这规矩代表着皇室威严。
一荣俱荣,完颜濯代表着位面之上的所有族人,即国家。
士兵抱拳垂首:“非是小的不识抬举,圣上龙体欠安......已有两日未曾早朝。”
两日未曾早朝?完颜濯身体欠安......他是在闹吗?好不容易将规矩立起来!
罢了,那是他的事!他自有分寸。
斡戈叉着腰:“本王有要事,必须面圣,找人进去通报一声,圣上必定接见!”
“这......”
这可真是难为,圣上尤其责令:禁止完颜溯入宫!
士兵无奈,只得去禀告给内侍总管,小僮跟随完颜濯多年,怕耽误了要事,随着士兵前来宫门。行礼之后,开口问:“不知王爷所谓何事?”
斡戈蹙紧眉头,十分不耐:“本王要去缉拿朝廷钦犯,须用军队!”
这理由让人咂舌,什么要犯需要动用军队?
小僮一字不差传报给完颜濯,完颜濯揉揉眉心,眼底一片青黑,挥挥手:“让他转交给大理寺去办!”
转身走回屋内,坐在床畔,看着她睡颜,展现出笑意,温柔极了。
福柔刚刚睡下,睡得并不安稳。她所常用的熏香之中加了几位药,安神助眠,是离恕调制的。早就想到会有今日,完颜濯几乎寸步不离。他害怕自己稍一失神,她便不见了。
斡戈听见小僮回报,气急败坏,一脚震碎数块汉白玉地砖,数丈之外都能感觉地面轻颤。
“去,告诉他,本王府上丢了个人,是被那群钦犯虏走得......不能伤着,去告诉他......是禀告圣上,就说本王请旨,望圣上恩准!”
小僮急匆匆又跑了趟,完颜濯听罢,略微思忖,只回了两个字:“不准!”
待小僮转身出门之际又加了句:“完颜溯已被革职”
收回兵权,褫夺功名,革职查办。
大将军是军职封号,南院大王是职位,斡戈并未被封为王侯,故而那声‘王爷’实在是因为叫顺口的尊称。
“大人......圣上他......不准...”小僮抹了把额头上的汗。
斡戈怒不可遏,却又别无他法,单靠府中区区几十侍卫去寻人,几率实在渺茫。极力镇定下来,一掀衣袍,跪在朱门前:“求圣上恩准!”
□□,凡路过之人都听见,看见。
瞧这势头也劝不得,小僮只能再跑。宫门距圣上寝宫九百九十九丈,再这样下去,估摸着不被累死,也得被战神殿下锤死。瞧着他越发暗沉的面色,小僮打了个寒颤,咬紧牙,加快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