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儿催促阿夏送茶进去,阿夏无奈,硬着头皮端进去。斡戈只看了她一眼,而后接着在地图、沙盘上指点。几人研讨激烈,阿夏听不懂,安安静静站在角落,很容易就被忽略。
待到他们停歇下来,斡戈招招手,阿夏端着茶水过去,已然凉了,但他们都不在乎,凉茶清火解渴,正适合现在。
茶壶空了,阿夏端出去续水。一位将领目光落在阿夏脸上,然后顺着往下扫过一遍,猥琐下流,其意不言而喻。
见她出来珠儿立马上前,问她里面都说了什么?
好像说是攻什么?多少人?什么方向?......之类的。阿夏结结巴巴,说了与没说几乎没区别。
唉!珠儿叹了口气,自己这不是找堵么?十一公主天生比旁人缺一窍,若是能听懂那些军事,才是奇了。
“十一公主务必得在里面看着,细心听清他们每一句话,包括沙盘之上如何布列分局,一一记下告诉我!知道吗?”
珠儿严厉告诫一定要用心记住。
给茶壶续满水,催着阿夏再进去。想了想,又教了阿夏几句应对的话。
阿夏真是极不愿意的,在帐篷里也是躲得远远,孤影伶俜。
不多时竟然打起瞌睡,小脑袋像摇铃,一晃一晃的,煞是可爱。
等几位将领都出去,她也清醒过来。只见他坐在案几前,招招手,阿夏乖乖过去。
拉起一只小手捏了捏,很软,再稍稍用力也是像是没有骨头般,这点力道足够让她感觉疼痛。
“你今天似乎不太一样?”他抬眼看着她问。
哪里不一样?阿夏不解。
“忽然殷勤起来,有些不像你啊?!”他笑着,笑意未达眼底。
仍不见她回答,斡戈鼻息间发出一声:“嗯?”
拇指掐在食指关节处,微微发白,阿夏讷讷回道:“珠儿让我来的”
斡戈:“她让你来?”
“嗯”阿夏回道:“她说这样你会喜欢”
还真是教得不错,两年了,也没听过她主动说出一句讨人欢心的话。
那女人是想帮自己找个替代品么?当他完颜溯是什么?
斡戈松开手,还好心给她揉了揉,而后让阿夏将那奴仆叫来。
珠儿施礼,斡戈目光Yin沉,她见状立即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端端正正。
不愧是在那女人身边伺候的,懂眼色,有见识,胆量也不错。斡戈顿觉有些兴致,薄唇勾起,凉薄轻肆。
他未开口,珠儿便就跪着,自打八岁入宫,跟在福柔身侧,从未受过这般待遇。不多时,膝盖酸痛,脊背也渐渐松弛下来,不若之前挺直。
珠儿抬头看向阿夏,阿夏立在斡戈身侧,不知所措。
一个时辰后,斡戈放下手中狼毫,合上奏折,揉了揉眉心。眸子缓缓睁开,他问珠儿:“知道为什么罚你吗?”
眸光凌厉,珠儿心中一惊,先是看了眼阿夏,直觉应当不是暴露了,兀自镇定下来,垂下头:“因为奴婢擅自主张”
他挑了眉示意继续。
可是还有什么?
这才刚来军营,什么都还没做啊?难道十一公主全盘托出了?不会,肯定不会!若斡戈已然知晓,定然不是这般阵仗。
“十一公主心思单纯,都怪奴婢!奴婢甘愿受罚!”珠儿垂首额头触地。
斡戈啜了口茶,薄唇轻启,又问道:“还有呢?”
果真是在试探,珠儿定下心,开始装糊涂,自言自语般:“还有?”
顿了顿,似是是在想不出:“请王爷明示”
放下茶盏,斡戈换了个比较舒适的姿势,曲起一条长腿,勾勾手指,阿夏乖乖过去,倚在他怀里。
目光落在阿夏线条圆润的侧脸上,漫不经心说:“你最好要明白,这里没有十一公主,是你主子亲口说的!你既跟过来,就好好待着。心思别用在不该用的地方,明白了吗?”
十一公主都只是他的奴隶,那珠儿又算是什么?十二年来锦衣玉食,不管在祁国,还是在辽国,宫中无不高看一眼,让她自己都险些忘了,自己只是个奴才。
“是,奴婢明白了!”珠儿头磕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姿态卑微。然心中却傲然清明,她是奴才,但只是公主殿下的奴才!
斡戈挥挥手,珠儿起身退出去,心中庆幸:果真只是警告
契丹人人称颂的战神殿下又如何?在福柔公主面前依旧棋差一招,一切皆在谋算之中。他这般自负,祁国大概有望了。只盼阿夏能够不负所望,一切必定能够好起来!
一定会的,珠儿坚信她的公主殿下。
军中无小事,战场上稍有差池,失得是大辽勇士的性命。故而,斡戈就连对于阿夏也保持着几分戒备,宠爱归宠爱,也确实乖顺,让人舒心。可她毕竟是祁国十一公主。
晚上,入睡前,他搂着满怀柔软,问:“如果我将祁国灭了,你会恨我吗?”
问完之后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