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逼近,“想要与孤幽会么?嗯?”
尤念也不躲,似乎对眼下两人过近的距离还算满意似的。
她笑着道:“你想多了。我只是有一件事问你。”
鬼王挑眉,示意她说。
尤念:“这个男人把我买到玄武宗,进而遇见项衡;再后来,俞宗和这人一同污蔑我修鬼,引得项衡对我出手,是不是都是你一手策划的?”
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份上,鬼王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当即道:“正是。”
他没有轻易点破情蛊一事,而是道:“孤夜观星象,算出你一生对项衡痴情,可那个项衡却不懂得如何怜惜你。所以孤便设计,让他早些对你出手,也好让你早点认清他的真面目,斩断这孽缘。”
“孤这是在帮你,就算没有俞宗让项衡相信你修鬼,日后他也会因为各种莫名其妙的原因,如此怀疑你;就算孤不引得项衡现在出手,他日后也会对你出手。”
“孤最懂得云梦之巅的手段了,那项衡最多就会抽去你的仙骨,好废掉你的修为。但是不要紧,你心灰意冷后,自然会回到极远之地。极远之地有能长出仙骨的宝地,你很快就能痊愈。”
“至于抽仙骨时的痛苦......大小姐,人如果想要彻底明白一个道理,那一定是要经历一番痛苦的。这一点痛,便能让你认清项衡,永远远离他,不亏......”
不等他说完,空荡荡的地牢中便响起“啪”的一声。
这声音极脆极响,只听起来便知道巴掌扇得有多狠了。
正是尤念抬起手,毫不犹豫地扇了鬼王一巴掌。
毫无防备的鬼王整张脸直接被扇歪了。
尤姬死后,他坐在鬼王之位上,睥睨极远之地也有十数年了。
这些年来,他一声令下,众鬼匍匐,末敢不从,何曾再受过这样的屈辱。
被打之后,鬼王愣了半晌,才僵硬地转回头。
他看着尤念,那张过分Jing致昳丽的脸上有些许抽搐,平白显出了几分狰狞来。
“你,你!你,竟然!”
这鬼王竟是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张嘴说了半天,只吞吞吐吐出一些毫无意义的语气词。
打完他这个巴掌,尤念便向后退了半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她看着鬼王被扇红的半边脸,以及流血的嘴角,还算满意自己方才的力度。
尤念赏了他一个白眼,“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安排我的人生。”
鬼王的嘴在微微发抖,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打的。
片刻后,他竟然很是神经质地笑了一下,整个人透着一种很诡异的美感。
尤念蹙眉,小声嘀咕了一句,“疯子。”
鬼王以一个很奇怪的角度歪了歪头,抬起手指了指自己。
他的动作非常不协调,就好像是被线吊着的木偶一样,“孤从小到大,耳濡目染的都是你母亲的教诲,无论长成什么性子,都是拜她所赐。”
闻言,尤念的神色变得认真了些,“你和我娘之间,究竟有什么恩怨?”
鬼王嗤笑,“你想知道么?和孤回极远之地,孤就告诉你。”
尤念:“好啊。”
“孤就知道你不愿意......?”
鬼王突然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你肯回去?”
尤念懒得重复第二遍,边打开牢房的门,边道:“明日卯时,仙京皇宫外见。”
她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长廊的尽头。
鬼王才堪堪回过神来。
今日项衡前来仙京皇宫,明明该对项衡情深几许的尤念丝毫不护着他,甚至直接把他交给了仙京皇族,没给那项衡留一丝一毫的退路。
而在方才,明明该向往所谓正道,对鬼道嗤之以鼻的尤念,竟然轻而易举地答应了回极远之地。
鬼王只觉得自己有些恍惚。
他本来就对情蛊一知半解,算不上了解太多,此时难免有些怀疑自己。
尤念究竟有没有被情蛊所困?
情蛊......情蛊......
那是最可怕的东西,他是亲眼见过那人情蛊发作时的样子。
为何尤念会如此不同?
他本以为自己掌握住了一切,到头来却就像蹲在井底望天的青蛙。
不过不管怎样,尤念对项衡无情,又肯回极远之地,总是好事。
被扇了一巴掌,又被羞辱了一番的鬼王想到此处,竟然轻轻笑出了声音。
他心中有些痴痴地想:来了,就别再想出去。留在极远之地陪着我吧,大小姐。
*
次日,清晨。
鬼王早早地等在了仙京皇宫之外,心中思索着要如何将尤念留在极远之地。
虽然他已经思索了一整夜,就仍就觉得不够事无巨细。
他既有隐隐的信心,能用一些往事,让尤念心甘情愿地统领群鬼、为母报仇;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