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迎上关山月的眼神,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反驳十分苍白。
很深情,很真诚,但更多的确实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仿佛他已经用这种眼神看着她很久了。
鬼使神差地,尤念问出了一句话,“......你是不是很久以前就和我认识了?”
任谁都不会想到,一个刚刚苏醒的人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关山月彻底愣住了,这仿佛也是一个正常的反应,但尤念敏锐地从他的表情当中察觉到了一丝惊慌。
不过他很快就调整了过来,弯起眼睛笑了笑,“也许我上辈子就和师姐认识了,这辈子才会这么有缘分。”
本来是一句油嘴滑舌的话,但他的语气很真诚。
不过关山月这个人,不论说什么都会让人觉得很真诚,有种让人忍不住信任他的魔力。
不知不觉中,尤念竟发觉自己已经与关山月交心颇深。
她知道自己是没有刻意维系、加深与关山月之间的感情的,但人与人的亲密关系总不可能凭空产生。她和关山月之间,既然她没有努力,那便说明是关山月下了足够多的功夫。
关山月就好像天生知道她的喜好,编织了一张总头到尾,哪怕细枝末节到一根针线都最符合她心意的网,然后不着痕迹地牵引着她,坠入网中。
其实仔细回想,似乎是从见面的第一眼起,关山月的言行举止、举手投足,就能格外吸引她的注意。
真的不像是对待刚刚相识之人。
上辈子就认识?
可是上辈子的人是她吗?
尤念没接话,垂下了眼睛,似乎陷入了深沉的思索。
关山月的心脏也在狂跳。
他微微蹙眉,心里有点乱,刚才的话显然没接好,尤念看起来显然有点失落。为什么呢?她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情蛊会不会再发作?
于是两人就保持着这个贴在一起的动作,各自思考着各自的疑虑。
关山月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很快便想到了尤念失落的原因。
但想明白之后,他也没办法解决,生怕自己解释得不好,会引动她的情蛊。
但是不解释,显然也不行。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有些许慌乱地斟酌着语言。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很会说话的人,此时此刻却紧张地无法确保自己能发出一个完整的字音。
尤念的手臂一直没拿下来。
在关山月愈发慌乱的时候,尤念环着她的手臂突然收紧了些许。
再一次被拉进的距离,和从未有过的结实的拥抱。
关山月甚至来不及慌乱,便被浓浓的安全感包裹了。
......她主动抱我了。
她没生气,也没有误会。
被尤念这样抱了一会儿,关山月才从巨大的庆幸中清醒过来。
他的手从尤念单薄的背上慢慢移动,停在她的肩膀上,五指包裹住,轻轻揉了一下,“师姐......”
尤念的脸侧着贴在关山月的衣服上,眼珠凝固着不动,似乎在看一个很远的地方。
她微微蹙了一下眉,开口问道:“你说,我娘真的被挂在鬼王的王殿上吗?”
听到她说“我娘”,关山月还虚悬着的心彻底落地。
今天的种种感受,都让尤念觉得无比真情实感。
她隐隐觉得自己根本不是这个故事的外来者,其实这种感觉在很早之前就有了,但在今天变得尤为强烈。
所以那个在极远之地曾叱咤风云的天下第一鬼修,就是她的母亲。
和关山月一起顿悟“灵犀道”的是她,与关山月有缘的自然也就是她本人。
现在去纠结这些,是不论如何都不会有答案的。
所以尤念决定就跟着自己的感觉走。
总有一天,迷雾会散开,她会看清所有真相。
这一天也不会太远了。
关山月闻言,垂眸与她对视。
他微微弯了弯眼睛,笑意温柔地回答道:“我们一起去看看,就知道了。”
尤念此时也仰着头,专注地看着关山月的眼睛。
就在这个对视逐渐加深,两人都仿佛要将对方望进眼中时,房门突然被暴力炸开。
钟离和双手掐腰,剑拔弩张,非常有气势地毁掉了这个门。
站在他身后的凌君仙尊非常冷静地道:“记得赔。”
花冷这个看起来比元造与凌君都要苍老,实则却是实打实晚辈的中年男人,正站在两人身后,被门砸起的浓烟呛得直咳嗽。
而灵水公主也站在门外。
她第一个看清了房间中尤念与关山月的姿势,当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凌君仙尊:“......”
钟离和:“......”
花冷:“......”
突然被四个人一起注视,尤念当即把抱着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