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没个能商量的人,又跟宋大婶实在投缘,把她当做是亲姐姐看待,有次一时冲动,就跟她提了两句,对方是个结婚多年的妇人,倒不像她这样羞涩,也给出了不少建议,可梅娘扭扭捏捏地都试了试,却是收效甚微。
哎呀……
送大嫂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这次估计又是没戏,她叹了口气,没忍住也回头看了毫无所觉的谢良钰一眼,忍不住生出一个奇怪的念头来。
看他们两个恩恩爱爱,小谢相公也不可能在外面有人了,这……
不会是那方面,有什么问题吧?
正在仔细看一块布料上暗绣的纹样的谢良钰,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一抬头,正对上了两个女人的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感到背上一凉。
第40章
谢良钰这会儿可不知道,因为源于现代人的道德观和君子之风,他居然已经开始被人怀疑那方面的能力了。
他感觉宋大嫂远远注视着自己的目光有些怪异,可也没多想,只当是两个女人又在说有关于他的私房话,本着非礼勿听的原则,还体贴地往远离她们的方向走了几步。
送大嫂刚好将侧着半个身子的梅娘挡着,因此谢良钰也没能看到自家小娘子快要熟透了的样子——成亲这段时间以来,他还真很少往那方面想过,一来是梅娘实在是太小了,他既过不去自己心里那一关,也很难对这么小的女孩子真起什么兴趣;二来,拜前世的经历所赐,谢良钰那是清心寡欲惯了的,日子从来过得像个苦行僧,一忙起工作或者学习的事情来,其他的万事都难再入他的眼了。
至于梅娘那些明里暗里的暗示和……咳,说“挑逗”都有些过分了的暗搓搓的举动,谢良钰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这段时间学习学得累死累活,每天都是快要头晕眼花到看不清字才躺下休息,一息的工夫就能睡死过去,哪还能有Jing力注意到身边躺的是谁?
躺个青面獠牙的母夜叉他都能毫不在意地倒头就睡呢。
在这方面,说他是截不解风情的榆木疙瘩,还真没冤枉了他。
今日难得偷得浮生半日闲,谢良钰也有心放松,悠悠闲闲地在布庄宽阔的仓库里转着,又有心避开说着小话的两个女人,不知不觉间,竟然在到处堆积着的布料之间越走越深,被那些高高摞起的布料挡住了视线,当真看不到人了。
不过这地方总共就那么大,倒也不至于迷路。
本来只是闲逛,采购这种事情从来就不是男人的兴趣所在,但谢良钰转过一处墙角,目光却忽然定住了。
他看见一匹红布——跟时下流行的那种用红花饼煮染出的布料很是不同,色泽明艳,上面竟然还闪着层亮亮的金色,材质看着不像棉布,却也不像锦缎,触手光滑莹润,仿佛流水般滑过指尖。
这……现今织布的水平已经高到这种地步了吗?即使以谢良钰后世的眼光来看,这也算是一匹上乘的好布。
他心里忽然一动。
早点在打算成亲的时候,他就想给梅娘准备一匹漂亮的红色布料——这时候都流行新嫁娘自己裁制嫁衣的,梅娘自幼失恃,没有娘亲教着长大,之后与他……又碰上那种事,婚事也办得十分仓促,尽管谢良钰已经在自己当时的能力范围内尽量给了她最好的,但不管怎么说,还是感觉薄待了人家。
所以从那时候起,他就下定决心,待日后荣华富贵,定要给他的梅娘重新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Jing致华美的嫁衣,对于并非专业绣娘的女孩子来说,闲暇时候绣制起来的时间动辄是以年记的,不如就让梅娘从现在开始,亲手把自己的嫁衣绣出来,日后穿着,再一次嫁给他。
谢良钰想着心中热切,看眼前那匹布也愈发顺眼:以安平这地方的购买能力,还有他们的此时的身家,其实他也知道这布料总不会太高档,但从贫寒起便存下的东西,对日后来讲总是不同的。
至少这布料,看着也不至于掉价不是。
谢良钰下定了决心,不由分说便将那卷布取下,放在一边,准备等一会儿结账的时候单独买下来。
——这一匹的价钱肯定不便宜,再让布庄付账就太过分了,而且作为新年的惊喜,他现在还不想让梅娘看到。
决定了这件事,谢良钰干脆在一堆散乱放着的布料旁边坐下来,半闭着眼睛,又开始翻看脑海中的书籍。
时间已经不多了,待过了年,来年二月就是县试,虽然叶老几次说过,以他的水平拿到秀才不成问题,但谢良钰总觉得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对这件事情,他还真不太有信心。
毕竟时间还是太短了,尽管原身有些积累,他也有金手指,可还是得抓紧一切时间准备才是。
“……使许大夫百里奉许叔以居许东偏,曰:“天祸许国,鬼神实不逞于许君,而假手于我寡人……”
点点滴滴,篇篇句句,这世上从来都没有轻易的成功,总要一点一点地积累起来,才能得到最后自己想要的结果。
“……相公,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