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小到大,在宗门内都是天之骄子,从未产生过这种情绪,此时半是难过心酸,半是恐慌不安,于是只好回到房间,盘腿调息起来——她想要快点恢复,她想,只要她快点恢复,回到正常原本应该属于她的轨迹上去,这些奇怪的思绪,大概就会消失了?
苏轻雪回到房间的时候,尚飞花和男子也已经到了小区门口,男子名叫薛仁信,自己有一家小公司,但主要是家里人管的,自己平时就整日花天酒地到处玩乐,上次说要捧尚飞花的话,也不是假的,像这样的网红,他也捧了几个,但是当他今天看到尚飞花的时候,热情已经被熄灭了八成——因为素颜的尚飞花和带妆的样子反差有些大。
尚飞花带妆的时候,浓艳娇媚,身材也好,但现在穿着塑料袋似的黑色棉衣,头发只简单扎成一个马尾,因为素面朝天而显得皮肤蜡黄眉毛稀疏,嘴唇苍白干裂,看上去简直是个不修边幅的大妈,薛仁信没想到自己看过那么多美女,居然还会看走眼,实际上在现在的他看来,对这样一个档次的女人,连先前网络上的嘘寒问暖,都显得有些多余了。
但按照他以往的经验来看,约出来就已经成功了一半,他毕竟付出了一定心血,决定就当时尝尝鲜,把戏演下去,大不了干事的时候,让对方化个妆嘛。
如此调节好了心理,他便热情地对着尚飞花道:“这附近你想吃什么么?我导航一下。”
尚飞花看似镇定,实际十分难受,她不想上楼,就是担心和苏轻雪单独相处,会叫苏轻雪看出不对劲来,此时懒得说话,便低声说了句“随便”。
薛仁信却只当尚飞花是装腔作势,道:“我知道有一家很好吃的泰国菜,我带你去。”
尚飞花点了点头,目光瞟过薛仁信的脸,突然犹豫起来。
她没有恢复记忆,人生实际上便只有这短短的半年多,在这半年多里,她碰到过坏人,让她对世界都快要失去信心,但也碰到过好人,让她能够在最艰难的时候缓过来。
她还能想起在A市递给她包子的老nainai,那好像是她有记忆以来吃过的最好吃的包子。
这半年来她吸收的是凡人社会的知识和道德规范,此时便不自觉地想,要是对方真的喜欢她,真的对她好,自己就这样不由分说地拿去对方的灵魂,好像不太好?
可是身体又实在难受,这该怎么办呢?
纠结中他们已经来到了餐厅,尚飞花决定先吃点东西,看能不能缓过来。
于是菜上了一桌,尚飞花风卷残云,看的薛仁信目瞪口呆,他虽然先前就知道尚飞花是大胃王——可是这也太能吃了?简直吃的他都快要心疼饭钱了。
他开始觉得亏了,脸上的神情有些变幻不定。
服务员再拿菜单上来的时候,他抬手表示不再点菜,对着尚飞花道:“差不多了,别撑到了。”这话说的已经有些勉强。
尚飞花道:“还好,不撑。”
食物确实算是一种补充能量的方式,虽然并不算特别有效,但至少让尚飞花能够克制住不由分说立刻“吃人”的冲动,她自认继续吃也是为了薛仁信好,便说:“再吃点别的行么?”
薛仁信嘴角一抽,道:“……嗯……嗯,我们去别家吃。”
这次他特意找了一家便宜一点的中餐店,见尚飞花又吃了一堆,看着尚飞花已经全无性欲,只盯着尚飞花的肚子想:这食物到底去了哪里?人的肚子真的能装那么多食物?而且怎么看不出来?这不符合能量守恒?
薛仁信料想尚飞花棉衣下面的肚子应该十分可怕,并且联想到了吃那么多该能拉多少屎,不知不觉,浑身恶寒,便只剩下了立刻把尚飞花送回去的想法。
可尚飞花还在犹豫,食物虽好,却不太顶“饿”啊。
她时不时看一眼薛仁信,眼睛里简直有绿光在闪烁,看得多了,薛仁信也发现了,他看出尚飞花在觊觎自己,不过他理所当然地联想到了别的方面,竟生平第一次对一个女人产生了“我会吃亏”的想法。
他连忙看了眼时间,见已经是晚上九点半,道:“很晚了,我送你回家。”
尚飞花道:“我还不想回家。”
薛仁信暗想:靠,大半夜不想回家,这女人想干嘛?
其实他今天是定好了豪华大床房的,但是不知为何现在已经完全遗忘,一本正经道:“女孩子一个人晚上在外面,太危险了。”
尚飞花自然道:“不是还有你么?”
这也太主动了,薛仁信的想法又变了,他开始想象尚飞花现在就那么主动,那到了床上,该会有多主动呢?
于是他的下一句话,目的简直昭然若揭,他说:“那要不然,我们去酒店休息一下?”
尚飞花在这方面十分单纯,自然不知道对方言外之意,只觉得要是有个单独的环境,她就能更好地考虑,便点了点头。
两人坐扶梯前往商场的地下停车场,尚飞花站在扶梯之上,边思考边望着楼下,突然之间,心头似乎被什么重击了一下,她感觉到有一样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