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应该是背疼,是后背被鞭笞,
不是心口。
捉着别人非摸你心口做什么。
可是话到嘴边,她下意识道:“谁叫你不告而别?”
把她一个人丢在破庙,
丢给余杭。
他知道她有多害怕吗?
每夜都会心悸惊醒,生怕哪一次睡沉了,再睁眼,又回到前世。
她眼圈渐渐红起来,咬唇看着他。
好半晌,
谢恂垂下眼皮,闷闷道:“我没有。”
然后是寂静。
梁蘅月忽然有点生气。她一下子抽出被他捉住的手,瞪着此时人畜无害的他。
每次她问他个什么,他就这样,先说句没有、不是,我没事,然后再也没有下一句。
好好跟她解释一个原因,多说几句,有那么难吗?
梁蘅月飞速地用手背抹去眼角shi润,
她再不想管他了。
赌气道:“你醒了,那你待会自己走吧。”
背后贴过来一片热。
下一秒,他的呼吸喷洒在颈间。
谢恂从后面捂住她的嘴,“你去哪?”
她支吾了一声,双手扒上他的,示意他松开,但谢恂好像没听懂,声音有些喑哑,“去找韩厉?还是余杭?”
梁蘅月又气又委屈。
他是真的醉了,大晚上的她做什么发癫去找旁人?
跟他要个交代都费劲,她不乐意了,把暖阁让给他,她去给他煮醒酒汤都不行?
顿了顿,只听谢恂又道:“阿蘅,留下来,陪我。”
*
五日后。
大晁自古以来便有惊蛰之日食梨的习俗。这一日,皇后邀皇室子弟、京中各命妇等携子女入宫参宴,亲赏库尔勒贡梨,以示皇恩浩荡,祝愿小孩子们今年健康顺遂,与疾病分离。
梁蘅月一大早就被梁夫人从被窝中拉起来。
任凭阿娘大人在她身上一番折腾,照镜子的时候,她都不知道里面那个女孩子是谁。
她阿娘一定是美特斯邦威家的野生主理人吧!
到长春宫,皇后贴身的姑姑早就亲自侯在了门口。
梁家与皇后一族素来没甚交情,见到皇后如此重视,梁夫人少不得迎上去,笑道:“多谢皇后娘娘照拂,竟劳烦姑姑亲自跑一趟了。”
那姑姑约莫三十的样子,举手投足很是利落,只是眼睛盯着人看的时候倒叫人直想回避。她行了礼,边引二人往里走,边笑道:“早就听说梁夫人是咏絮的才,秋菊的气度,今日看来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呢。”
那姑姑给二人解释,“去岁娘娘生辰,圣上请人从宫外头引了一泓温泉,在长春宫给修了个池子,唤作紫菱洲,”
她伸手一指,但见池面上水波凌凌,因着水温高,已经小有一副春天的景象。
姑姑停了停,继续道:“今天日头好,娘娘说干脆把一干东西都挪到这洲中来,正应了春天的景儿。”
梁夫人面上笑着应和,心中知道皇后应是为显恩宠,故意挑的这处了。
待到了地方,命妇、小姐们已都到齐了。那姑姑冲二人行了一礼,道夫人与小姐可以自行赏游洲中美景,皇后娘娘稍后便道,便径自退了下去。
命妇们一见到梁夫人,立即一拥围上来,抢着跟梁夫人说话。
如今朝中唯有梁仲平和余杭在圣上面前说得上话,梁夫人的地位自然也是跟着水涨船高。
梁蘅月也被小姐们围住,好在她也习惯这种场面,自是一番应付。
换下一个话题的空档,梁蘅月方脱身。刚转过头,便被一个灼热的目光打到面上。
抬眼看过去,是谢青然。
她将葡萄一颗颗摘下,又放回盘中,看上去很是无聊。梁蘅月知道她不耐烦这种场合,冲她笑了笑,当作安抚。
然后目光转到一边,
皇子、公主,世家的子弟,都在。还有……
谢恂也在?
梁蘅月下意识怔了下,有些意外。
他不是……被软禁了?
纵使经过那晚,她才知道原来只要他想出来,便没有人能困得住他,却没想到,他能如此这般光明正大地出席宴会。
他似乎没注意到她的视线,又或者故意当没看到。
因为他周围,空无一人。
所坐的地方空荡冷清,好像被刻意挪开似的,椅子里别的皇子有好几人之距。
梁蘅月抿唇,脚下挪了挪,想过去。
却被人拦住。
谢青然扔下果子,几下跑过来,执起梁蘅月的手,作哭泣的样子耍宝道:“阿蘅,我命运般的阿蘅!救我于水深火热的阿蘅!”
她一个身子便隔绝了梁蘅月和谢恂。没一会儿,那些小姐们也重新围了上来。
其中一个Yin阳怪气道:“梁小姐,你看那边,他也好意思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