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自己打自己的巴掌,“瞧老奴这张嘴哟!实在是今日为主子高兴,一时忘了形,主子罚老奴吧。”
谢恂瞥了他一眼。
他唇角微勾,难得没有不耐,看起来很是愉悦,“你为何高兴?”
李牧这个人Jing儿,见主子这般反应,哪还有不懂的?
他在心中为自己鼓掌,夸自己果然了解主子,猜对了主子的心思;面上颇有深意地看着那青玉小瓶,欣喜地如同媒婆上门说亲:“小姐关心殿下,奴才就高兴!”
谢恂下意识地笑了一声,又立即收回笑意。
他作平淡样子,若有似无道:“一瓶药而已。”
“是是是。”李牧应和着,心下暗自揶揄:
主子没有说完,这话全部的意思应该是,一瓶药而已嘛,以后小姐还会送更多的东西给他呢~
当然,这话是把他斩了他也不敢说出来的,
第17章 上马
他主子嘴角的笑压住了又勾起来。
谢恂突然抬眼,收起笑,颇为严肃的样子:“本王问你个事儿。”
李牧躬身,伸出耳朵。
谢恂清了清嗓子,眼神直直地盯着李牧的后面,脸颊渐渐红起来,“我……我有一个朋友,”
“他喜欢一个女子,想立即娶她为妻,你说怎么样。”
李牧:?
什么“怎么样”?
主子别的信息都不给,就光说一个朋友想娶亲,他能说什么呢。
李牧小心翼翼问道:“这成亲嘛,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敢问殿下,您所说的朋友,是不是……”
“自然不是我。”谢恂语速极快地打断。
李牧一下子懂了。他话都没说全乎,主子怎地知道他猜测那个朋友是主子,还此地无银地打断他?
还“朋友”呢,他看这个朋友就是殿下自己吧!
那女子,八成就是梁小姐?
见李牧半天没说话,谢恂心中已有了打算。
李牧说得对。
他明日便去请圣上给他和阿蘅赐婚,阿蘅一定会高兴坏了。
想罢,他自我肯定地点头道:“如此,我明日便按照你说的,让我朋友去提亲。你下去吧。”
李牧惊讶地双目圆睁。他紧忙制止道:“殿、殿下,奴才什么都没说啊?”
他弱弱道:“殿下您、您的’朋友’,可与那女子互白心意了?”
谢恂黑脸:“……没有。”
李牧又道:“那名女子,可表现得十分喜欢殿下?”
谢恂回想片刻,道:“这个自然。”
李牧一副不相信的眼神。
谢恂信誓旦旦,如同述职时列出军功般,如数家珍:“她很关心我朋友,我朋友受伤了,她还帮我朋友上药。”
眉目舒展,看起来满是愉悦和自信。
李牧暗吃一惊,大着胆子,仔细端详着自己主子。
明明是主子拉着梁小姐不让走,怎么反倒成了梁小姐主动要求给主子上药了?
难道陷入爱情的男人,不论之前多么冷酷无情英明决断,都会变成这样?
真的是好自信呐!!
半晌,他神色古怪地小声劝说:“殿下,其实、其实若女子不点头,您是不应当莽撞求取的……”
谢恂脱口道:“我为何不能?”
话音才落,两人之间诡异地安静下来。
李牧两股战战,不敢对上主子的视线。
谢恂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否认道:“本王是说,我的朋友为何不能,对。”
李牧心道难搞。
自己的主子自己了解。从小但凡他看上的东西,不论别人给不给,他都是定要自己夺过来的。
梁小姐的性子,若真被主子靠着强权夺取了去,她能依吗?
只怕这世间就要再添一对怨偶了!
李牧定了主意,硬着头皮解释道:“因为心悦一人,便要以那人之乐为乐,那人之悲为悲。”
“您的朋友最好得到了那女子的首肯,再行婚姻之礼为佳。”
*
翌日。
拉松坝子,旌旗猎猎作响,数万禁军甲胄耀日,在茫茫雪原中齐声高呼“大晁万岁”。圣上一声令下,众臣与皇室,突厥并各部,皆争先策马,势要在次日博得一个好彩头。
但热闹是他们的,梁蘅月这边凄凄冷冷。
她们这些闺阁小女儿自是不必与那些人一起的,可以自行赏玩坝子的冬日风光。她乐得这般不拘束,央了韩厉,支往马厩而来。
梁蘅月直勾勾地盯着几匹小马驹,颇感兴趣道:“表哥快来帮我选一匹,我也要走马上雪原玩一玩。”
韩厉双手搭在马厩的栏杆上,也不嫌脏。他目光从一匹匹马上滑过,然后故意招惹梁蘅月道:“这些都只是尚可,真正的宝马嘛,要么被他们牵走了,要么嘛……”